背著月光,黑色長袍將他身子拉得修長,渾身透著壓抑的戾氣。
而獨孤夜站在院落中,看著小橋下流淌的流水,神色如同流水一般,暗潮洶涌。
“貴客既已來了,那就到院中一敘吧。”獨孤夜言語間自由隨意,倒像是在自己家中宴客一般。
一腳輕點,落入院中,簫祁自顧坐在院子的唯一一張椅子上。猶如暗夜中的神祗,他的黑色長袍鋪滿了椅子。手上的剔骨刀放在旁邊的小幾上,在火光中閃著幽幽的冷光。
簫祁修長的手指輕輕搭在剔骨刀上,隱隱間似有貴氣流轉竟絲毫不輸獨孤夜的氣質。
看到簫祁坐在那,獨孤夜一怔,只覺得這人此時沒有收斂身上的氣息,竟覺得眼前之人卻是在邪肆中透著剛毅,英氣逼人。
單單只坐在那里,便是掩不住那殺戮之氣,猶如虎豹嘯于林。
院中唯一的一張椅子被他坐著,高高在上的獨孤夜第一次面臨別無選擇的境地,只能站在院中任由簫祁審視。
簫祁只淡淡的看著他并沒開口,院中周圍跳動的火焰在他渾身帶煞的身上投下陰影,更加讓人膽寒,他的手指在削骨刀上慢慢的來回撫摸,每一個來回對獨孤夜來說都是個壓力。
獨孤夜第一次被這么刻意針對,他俊美的臉上始終掛著丁曉,卻清晰的能感覺到后背衣服正在被冷汗一點點滲透。
院中沒人開口說話,氣氛焦灼著似乎連空氣都要凍結。
在獨孤夜心中的弦緊繃到極點的時候,簫祁終于開口打破了沉默“不知獨孤公子不告而請我家老爺子所為何事”他淡聲開口,仿佛只不過是與老友寒暄。
簫祁開口,獨孤夜深深吐出一口氣,覺得那讓人膽寒的壓力驟降了不少,淡笑著道“這你怕是誤會了,我可沒動老爺子,為了你表示誠意,還特意幫忙找到老爺子,現在正在別苑休息呢。”
“嗤,還真是厚顏無恥,做了不敢認,還真不愧是獨孤公子”
簫祁慢條斯理,但那唇角的譏笑卻在獨孤夜眼里詭譎莫名。
被人直懟,獨孤夜仍舊笑臉相迎,畢竟他要做的是收服這條野馬
“事實確實如此,老爺子現在很好,你也無須擔心,此次在這等你,是告知你,我把獨孤雨帶來了,這件事,你總要有個交代吧”
“她來了,管我什么事”簫祁眸色淡淡,舌尖一轉“別把什么阿貓阿狗都往我身上推,惹怒了我,滅了你們獨孤家”
他摩挲著剔骨刀,手指纖細,眉目緊皺,近魔似妖,說話句句誅心。
“你”獨孤夜沒想到這簫祁如此不給面子。
獨孤夜臉色僵硬,勉強從嘴角擠出一絲微笑“老爺子還在我手上,我勸你收斂下你的脾氣,你的話我也原封不動還你,惹怒我,對你也沒什么好處”
“明日午時,東來順酒樓,雨兒約你”獨孤夜咬牙說完,隨后從袖中拿出一只羊脂玉佩放在小幾上,隨之帶著侍衛離開。
獨孤夜心高氣傲,今晚是受足了氣,若不是還沒得到他手上的玉佩,他早就讓人圍剿殺了他。
縱使他武功在高,還能抵得過車輪戰嗎他有的是人
簫祁看著小幾上的羊脂玉佩,嘴角蕩漾起波紋,神色間隱隱肅殺。
好久沒殺人了呢。
他覺得心里的嗜血氣息幾乎無法壓制。
簫祁拿起削骨刀起身離開,小幾瞬間破碎。
夜色越發濃了,馬車行駛一段距離后,獨孤雨才被解開穴道,她不滿地瞪著臉色難看的面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