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成,王趵絕不能去州衙!”在王家的書房里,聽了王揚帶回的消息,并經過一番思忖之后,王抒迅速作出了決定。</p>
“這是為何?”王揚有些不解地說道:“我已問過趵兒,他說他確實不曾殺人,雖然之前與那黃四起過爭執,但那總構不成罪名吧?”</p>
“他是不是有罪可不是你我說了算的,一旦進了衙門,一切就全在那陸縝的一念之間了。這個險我們不能冒。”王抒正容說道:“你可不要忘了,眼下還有件事那陸縝正拿咱們沒辦法呢,要是他心懷怨恨,從而在此案上做下什么手腳呢?”</p>
王揚陡然就是一愣,隨即有些異議地一搖頭:“這不至于吧,他難道敢隨意栽贓陷害我王家的人不成?”</p>
“衙門里的各種見不得人的手段可多了去了,以前他們顛倒黑白的事情難道還做得少了么?”王抒嘿地一笑,只不過那時候獲利的都是他王家,可現在嘛,情況可能就完全不同了。</p>
王揚這才明白過來,頓時陷入了沉思。他當然也不希望自己這個獨子去承擔未知的風險,可要是不交人,卻該怎么跟州衙那邊交代呢?</p>
看出了他的顧慮,王抒不覺笑了起來:“你呀,明顯是受太多影響了,真以為我們王家會怕了他一個小小的知州么?就算有大哥的書信在這里,他也只是讓我們不要主動去和陸縝為難,可沒說什么事都要退讓哪。現在這事兒,就是不能退讓的,不然即便沒出什么事兒,我們王家的臉又往哪兒擱?”</p>
確實,一個小小的知州就敢讓王家把有犯罪嫌疑的子侄親自送去,那今后再出點什么狀況,他們不得繼續這么做哪?這種風氣是絕對不可以助長的。</p>
在明白這一層后,王揚終于清醒過來:“那咱們就不理他?”</p>
“對,不理他,就當什么都沒發生。我諒他陸縝也沒膽子真敢帶人來我王家拿人!只是幾個刁民的一面之詞,他又沒有實質證據,難道還敢亂來不成?”王抒說著,又有些不放心地看了自己兄弟一眼:“趵兒他說的是實話吧?”</p>
“是實,此事上他可不敢對我撒謊。”</p>
“那就好。”王抒點了點頭,心下大定。</p>
但顯然,王家兄弟還是有些小看了這樁案子的發展了。這是一樁影響極其惡劣的滅門案,又是臨近過年前發生的,這對州衙上下人等的壓力自然極大。要知道,每年春天,就是地方官員考核的時候,你前一年的政績如何,可關系到將來的前程。而這其中,一些重大案情的偵破在考核中所占的比例那是相當大之大。</p>
所以之后的幾日里,衙門上下為這起命案可是花費了大量的人力和心思,不但詢問了黃四鄰居相關人等的口供,而且連他之前經常出沒的一些地方也都派了人去仔細打聽過來。</p>
而隨著匯總到的線索越多,衙門里的人就覺著這案子越發棘手。因為這個黃四確實脾氣太差,平日里得罪的人也實在有些多,甚至有些人還和他正面起過沖突動過手。就是案發前一天里,和黃四爭過的也有三四撥,其中就有王趵。</p>
所以真要說起來,黃四在城里還真有許多的仇家了,當然就目前得到的線索來看,他們似乎都沒有深仇大恨到會去滅了黃家滿門的地步。</p>
在看了這些書面奏報之后,陸縝不覺有些無奈地捏了捏自己的鼻梁:“那這些家伙都找來問過話了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