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一急,他便不再原地逗留,當即快步就進了衙門,然后直奔向了二堂,縣令大人的公房跟前。因為心里感到有些惱火與急切,雖然房門是關著的,他也沒有細想,猛一伸手,就將之推開,口中則說道:“大人,外頭告示上所寫之事可是真的么?”
直到話出口,他才為之一愣。因為他赫然發現房內竟坐了好幾個官員,除了知縣之外,還有縣丞和主簿也坐在下首處,另外還有個年輕人更大剌剌地坐在幾位官員的上頭。
賈明這突然的推門,自然就驚動了那四人,八只眼睛齊刷刷地往他這兒看來,尤其是那年輕人的目光,更是如兩道寒冰般射來,刺得他身子一僵,動作也徹底頓住了。
“邱縣令,你們這縣衙也忒沒規矩了些,一個小吏居然就敢直接闖到縣令的公房里來,還打斷我等的商談,你說該怎么處置?”上頭的年輕人皺了下眉后,才開口說道。
“大人教訓的是,是下官管教無方。”邱長元立刻承認錯誤,隨后把臉一板:“賈明,你擅闖本官公房實在不該,趕緊去刑房領罰,按律就打你五十大板吧。”
這話一出,更讓賈明有些發怔,甚至是不認識似地盯著邱縣令直看。說實在的,他還從未見縣令大人敢追究自己這樣的縣衙書吏的罪過呢。因為他應該很清楚,真正管著縣衙大事小情的六房書吏多多少少都是一體,并受孔家掌握的,所以無論他們做什么,邱長元這個傀儡縣令都得接受。
見他居然一動不動,邱長元的臉色更是一沉:“怎么,你還想加個不遵號令的罪名么?”
“大人恕罪,小的也是因為一時情急才打擾到你們的。”終于,賈明從剛才的詫異間清醒過來,但卻并未照對方的意思退下,反倒跨步走進了房中:“只因外頭突然張貼了那么一道告示,而我身為本縣戶房典吏竟全然不知,這實在于理不合哪。還望大人能指點一二。”
“上頭不是寫得很清楚了么?因為本官發現那些秋糧有問題,所以需要發回去讓人認領之后再收。怎么,本官這個縣令連這點事情都做不得主了么?”
這話說得賈明只想發笑。他口中的秋糧,可是連一粒都未曾進入縣衙大門,這點他這個戶房典吏自然是很清楚的。可縣令居然睜眼說瞎話,說什么糧食有問題,這不是開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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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么?
但隨即,他又笑不出來了。因為那年輕人開口道:“邱縣令,你這一縣正堂實在叫人失望哪。區區一名下等胥吏就敢直闖進來對你的政令提出質疑,這要是傳了出去,你的顏面何存?以我之見,該當嚴懲以儆效尤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