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縝見狀趕緊又好生地寬慰了她幾句,這才在其服侍下換上了正式的官服,然后才離開府邸往皇宮而去。不過他心里其實也不像口里安慰二女般篤定,畢竟這事可大可小,卻不是自己能說了算的。
當半個多時辰后,乘坐的馬車停在皇宮前時,陸縝不禁有些恍惚,遲疑了半晌后,才沿著熟悉的道路,在驗明身份之后,直入宮門,朝著天子所在的華蓋殿而去。
這一路上,陸縝還遇上了兩名曾有過幾面之緣的官員,這兩位見了他后,雖然依舊如以往般恭敬行禮,可臉上卻難免有些異樣,叫他的心里更覺不安。
等到了殿門前,讓太監入內稟報后,天子并未如以往般第一時間就讓他入內參見,而是讓他等在了外頭。
這一等,就是差不多半個多時辰,隨后幾名禮部和鴻臚寺的官員就退了出來。看到陸縝站在殿前,不少人臉上都露出了異樣的神色,但還是沖他拱了下手,卻并未有什么交流,幾人似乎也有心事。
又過了片刻,里頭才傳出話來,讓陸縝入殿。陸縝聞言趕忙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著,確認無誤后,又正了下頭上的官帽,這才昂首挺胸地走進了此時略顯陰暗的華蓋殿內。
依舊是鄭重的磕頭見禮,口稱萬歲,但上頭高坐的朱祁鈺卻沒有如以往般立刻讓他平身,而是一陣沉默。陸縝跪在地上,明顯能感覺到皇帝的目光正落審視地落在自己身上,這讓他不由得生出了幾許緊張的感覺來,但在天子沒有允準之前,他是不敢動的。
直過了好半晌后,朱祁鈺才緩緩開口:“陸卿平身,起來回話吧。”
“臣謝過陛下。”陸縝一面說著話,一面起身,隨后抬頭仔細看了幾眼高坐在上的天子。雖然相隔只幾個月時間,但朱祁鈺的氣質還是產生了不小的變化,已經比之前要沉穩了許多,大有種喜怒不形于色的天家風范了。雖然給人的壓力依然不是太大,但那種帝王的氣場,也已漸漸形成,讓人再不敢因為他二十多歲的年紀而生出輕視之意來。
不過陸縝隨后口中說的卻是另一番話:“數月不見,陛下看著可清減了不少,還望保重龍體哪。”
一句關心人的問候,讓皇帝本來板著的臉不覺松動了一些,顯然是想到了以前兩人之間的關系。但口中還是生硬地道:“朕身為天子,可不敢有絲毫懈怠。陸卿,倒是你,既為山東巡撫,重任在肩,為何卻突然不經奏請就回了北京,可是真如這些彈劾里所寫的那般因為朕對你的信任便生出不臣之心了么?”
這話說得可是極重,陸縝在心驚之下,只得再度下跪辯解:“陛下,臣一向對陛下忠心耿耿,此情天日可表!這次所以違規返回京城,實在是出于無奈……”
“卻是何事,竟能讓你完全不顧理法規矩了?”
“是臣妻的身子出了些岔子,很可能有小產之危,臣身為人夫,驟聞此事心急如焚,這才不顧朝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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