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一陣驚呼聲里,朱祁鈺終于從震驚里恢復過來。當即,天子便龍顏大怒:“大膽丁宗恕,簡直無法無天,無君無父!居然就敢在朕的面前,在這朝會之上公然行兇!原先朕對其子敢干出那等事來還有所懷疑呢,現在看來,真是有其自必有其父了!如此狂孛無禮之人居然在朝廷里竊據禮部侍郎要職,真真是莫大的諷刺!”
聽得皇帝這一番咆哮著說出的話,群臣心里都咯噔一下,知道這回丁宗恕要倒大霉了,便有那與他交情深厚之人迅速站出來為其求起了情來:“陛下息怒,丁侍郎他平日言行一行守禮,這次如此失態一定事出有因,還望陛下三思哪。”
“是啊陛下,丁侍郎也是兩朝老臣了,平日并無過錯,還望陛下念其初犯,寬恕則個……”
更有人把乞求的目光對準了陸縝,想讓他也出面為丁宗恕說兩句好話。大家很清楚,這事由陸縝而起,如果連他也能出面為其求情的話,天子說不定真會饒了丁侍郎這一遭。
可面對這些人懇求的表情,陸縝卻根本不為所動。笑話,人家對自己做下了這些事情,他又怎么可能再幫丁宗恕說話呢?他向來信奉以牙還牙,所以只當看不到眾人的目光,依舊站在那兒。
而這一回,天子是動了真怒了。這不光是因為丁宗恕如此行為太過無禮,更因為這讓他想起了幾年前馬順被群臣圍毆而死的那件事情。
雖然兩者有很大的不同,馬順比丁宗恕更加該死,連朱祁鈺也想殺了他,而且他還是在宮門口被人打死的。可是從性質上來說,這兩件事其實都差不多,都是臣子對君王威嚴的挑戰。
前日,他們在宮門外打死了馬順自己不予追究,今日丁宗恕就敢當了自己的面襲擊陸縝。要是自己再不嚴加懲治的話,明日說不定這些臣子都敢蹬鼻子上臉地對自己這個皇帝動手了。
此風絕不能再長,必須迅速打壓下去!
打定主意的皇帝頓時就把臉一沉:“丁宗恕身為朝臣德行有虧,縱子行兇,如今更是在朝堂之上干出此等聳人聽聞,幾近欺君之事來,實在罪不可赦。念其曾有功于朝廷,便只作薄懲,革去其一切官職功名,三日之內驅逐出京。至于其子丁玉卿,以民犯官,著交刑部嚴審,不得有誤!”
“陛下……”眾官員一聽,可真有些驚了,這不是要了這對父子的性命么?趕緊就再次開口想要求情。
可皇帝卻哼了一聲:“朕意已決,你等不得再說。若還有敢為其求情的,便是丁宗恕的同謀,亦當同罪!”
這重話一放,眾官員終于不敢再說什么了。在驚惶之余,有人忍不住又看了陸縝一眼,心里嘆道,以前都說他是屬刺猬的得罪了必會傷到自己,現在看來果然如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