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經過幾年的磨練和成長后,皇位已然鞏固的天子當然不會滿意這樣的安排。為此,他已明里暗里地跟臣子們提過好多次欲換太子的想法,只是被朝臣給勸了回去。而這其中,禮部作為維持大明禮法的主力衙門,自然是表現得最積極的那一個了。
楊善心里很清楚,皇帝因此事對禮部官員是有小看法的。甚至于他都曾大膽的猜測,幾個月前丁宗恕會落得如此慘淡的下場,也難說與此沒有關系。正因知道這一點,禮部官員為了不招惹麻煩,向來行事都極其小心,不敢有半點差錯。
可沒想到,自己不惹麻煩,問題卻自己找上門來了。天子居然又拿出了這么個有些異想天開的主意來作試探。雖然這上頭已寫明了理由,是因為太子身體不適,不能出席大典,這才會讓郕王頂上,但誰都知道,這不過就是個借口罷了。
現在離著元旦還有半來個月呢,太子年紀尚小能有什么大病會延續到那時候?不過這一反駁的說法,他們這些做臣子的又不好直說,這就讓人感到很糾結了。
楊善為官多年,皇帝的心思還是能看出來的。他這不過是一個試探而已,只要自己這次退讓了,真讓郕王代太子入太廟,那接下來,天子便會提出更多的要求來,從而一步步地實現更換儲君的最終目標。
這可不是一件能讓人接受的事情哪。
“部堂大人,你說我們是不是該把這一條給駁回去?理由也是現成的,天下未聞有此先例。”蕭潛光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楊善卻沒有點這個頭:“這么一來,陛下心中必生不快,于我們而言,可不是什么好事哪。”
“可是,這么做確實有違禮法,而且其后果……”作為禮部官員,蕭潛光對此自然是有自己的堅持。
“后果本官自然知道。太子可是國本,輕易是不能動的,不然后果殊難預料。可是,此事上我們也確實很難給出個合理的理由哪。無先例是不假,但光憑這一說法是遠遠不夠的。”楊善皺著眉頭道。
這一點,蕭潛光也是承認的,對方畢竟是皇帝,做臣子的怎么可能只憑這么**的一句話就否了他的意思呢?至少得有個更像樣的說法才是,但這事難就難在這兒,既然沒有先例,自然也找不出合理的拒絕借口來了。
于是這兩位便大眼瞪著小眼,久久沒能拿出個主意來。半晌后,楊善才嘆了一聲:“隨著在位日久,陛下是越發厲害了。往年他雖然也有意打壓太子,想給郕王以出頭的機會,卻也只是不讓太子與外臣接觸而已,也不見有其他手段。想不到這一回,卻使出了這么一招,當真難辦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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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潛光深以為然地一點頭:“是啊,我們現在確實有些進退兩難了。”說到這兒,他突然心里一動:“大人,你說這就一定是陛下想出來的么?”
“此話怎講?”楊善為之一愣:“誰會給陛下出這樣的主意?朝臣幾乎都不認可廢立太子哪。”
“別人或許沒有這個想法,也沒這個膽量,可有一人卻從來不按規矩來哪,他反倒是已打破規矩出名。而且,此人和陛下關系親近,會不會是他給陛下出的這個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