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臣以為除此之外,還可以讓徐承宗派其一子入京讀書,想必他也是不會拒絕的。”陸縝又獻一法道。
朱祁鈺先是一呆,隨即便明白了過來。這當然就是所謂的質子了,同時還可以視作天子對徐家的看重與恩賞,確實是防備他們再起叛亂之心的良策。有了這兩個法寶在手,即便今后徐承宗及其后人再有什么不臣之心也得掂量一下了。
“朕明白了,此事會交由禮部議定。”皇帝滿意地一點頭,臉上也終于又露出了幾許笑意來:“朕剛才說話的語氣有些重了,陸卿可不要怪朕哪。”
“臣不敢,在此事上臣確實隱瞞了陛下,縱然陛下降罪臣也不敢有半點怨言。”
“你在南京為朝廷除了大患,是大功一件才是,何來有罪一說?”皇帝說著歉然一笑:“不過正如你所說,此事不可外傳,所以你的功勞朕只能是記在心里了。”
“為陛下分憂乃是臣的本分,只要陛下不怪臣膽大妄為,臣已感激涕淋。”
“好了,這時候也不早了,你剛從南京回來也旅途勞頓,就先回去休息吧。”朱祁鎮沖他溫和一笑,吩咐道。
陸縝放下心來,再次叩首,便欲離開。可就在這時,皇帝突然又問了一句:“剛才你曾提到,徐承宗所以會生出如此想法除了因為受白蓮教的蠱惑,還與京里前往南京的一人有所關聯?”
“正是。”對此,陸縝也沒有隱瞞的意思,直接點頭承認:“就徐承宗所說,那人留給了他一份詔書。”說著,便從袖子里取出了那份由朱祁鎮親筆所寫的詔書,小心翼翼地遞了過去。
剛才因為要為徐家說話,他還真差點把這事給忘了呢。對于朱祁鎮,陸縝是向來很是提防的,也希望當今天子能盡早將之除掉,不然終究是個禍患。原先是因為沒有機會和證據,才不好出手。而現在,有了如此確鑿的物證,他當然不會輕易放過了。
朱祁鈺面色有些異樣地接過了那份所謂的詔書,只掃了兩眼,就認出了這上頭的筆跡,以及那方印的主人身份來,這讓他身子猛地就是一震。
但這一回,他卻并沒有立刻發作,只是輕輕一擺手:“你去吧。”
陸縝古怪地看了他一眼,沒有再說什么,輕輕地就退了出去。
當殿門被重新關閉后,皇帝的面容突然就扭曲起來,只見他一把就將這份“詔書”扯得粉碎,呼吸變得極其沉重,眼中也有絲絲殺意透了出來:“好哇,到了今日,你居然還不死心。是真想讓我做出那種事情來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