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上眾人都輕輕地哦了一聲,但看他們的神情,顯然是不怎么相信他這番說辭的。片刻后,俞士悅才道:“那敢問陸大人,這事可有證據么?”
“證據自然是有的。”陸縝說著,便把袖子里所藏的那張寫有考題的紙張取了出來,交了上去:“這便是我錦衣衛探子早兩日從賊人那里得來的考題了。”
俞士悅有些凝重地一把接過考題,看了看上頭的幾道題目,倒也顯得鄭重起來:“若陸大人你所言非虛,這些考題確是本科會試的題目,倒真能作為一個理由。不過除此之外,陸大人可還有其他證據么?比如那兜售考題的賊人可在錦衣衛手里?這人證可比物證可信得多了。”
“這卻沒有。”陸縝有些無奈地一搖頭。
“這可就太奇怪了,你們錦衣衛最擅長的不是拿人么,為何沒有把如此要緊的賊人拿下了?”
“因為我們本打算放長線釣大魚,從那人身上追查到幕后之人的來歷,結果對方卻頗為狡猾,居然早一步脫了身。”陸縝臉色有些難看地作出了解釋,這事對錦衣衛來說確實挺丟臉的。
但面前的幾名官員卻明顯露出了懷疑之色:“陸大人,你這話可就太難讓人相信了。什么人竟能比那為禍多年的白蓮教逆賊更加狡猾,還能從你們錦衣衛的手下脫身?別是本就沒有這號人物,都是你們錦衣衛編出來的吧?”
這話說得陸縝心下一陣不快和收緊,不安的情緒是越發的重了。雖然表面上這些人對自己還算客氣,也沒有用對付嫌犯的那些手段來針對自己,可他們的每一句,都在把自己往認罪這條路上引,也就是說他們早就認定自己有罪了,這可不是好兆頭哪。
如此被動地應付他們確實很難,還不如主動出擊呢。想到這兒,陸縝便抬頭看向了幾名官員:“俞部堂,本官也有一個疑問要問一問你們。”
“陸大人請說。”
“我身為錦衣衛指揮使,名利都已不缺,為何會去做這等事情呢?這不是與常理完全相悖了么?我可是全無動機去偷竊這考題的。”
“這個嘛……聽說前些年有人科舉舞弊,這一份考題都賣出了五百兩的高價,誰知道有些人會不會因為貪財而做出與身份不合的事情來。”劉慕青突然來了這么一句,聽得陸縝又是一陣不快:“劉大人,你這話或許適用朝中絕大多數官員,可對本官卻是用不上的。你可知道因為開海之事,本官可以從中獲取多少好處?會把這區區幾百幾千兩銀子放在心上?”到了這時候,一些可能會引來爭議的事情也不得不拿出來說了。
在場眾人明顯都愣了一下,一時卻又反駁不得。因為他們確實對開海能得到的利潤所知有限,但卻看得出來,陸縝此言乃是發自真心。
如此一來,這罪名還真就加不到陸縝頭上了。或許對上尋常犯人,他們可以不問動機,只靠一些到手的證據就定其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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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陸縝的身份擺在這兒,只要有一個疑點,就不好定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