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伯爵府的下人早為楊震準備了上好的香茶與點心,還有兩名管事說話相陪,可楊震卻依然看著有些僵硬,臉上都不見半點笑容。哪怕見到了陸縝到來,他也只是勉強咧了下嘴,拱手見禮:“卑職見過大人,屬下給大人恭賀新禧來了。”
“不必多禮,坐下說話吧。”陸縝拿手虛按了一下,這才來到主位上,一撩袍襟便先坐了下來,隨后自有下人把茶水端送上來,然后眾人退下輕關上房門,留他二人在書房里密談。
直到這時,陸縝才直截了當地問道:“可是我囑托你查探的事情有什么端倪了么?有什么就直說,不必感到為難。”
“大人所料不差,卑職正是為此而來。”楊震正色點頭道:“自當日接下大人的吩咐后,卑職就差手下精干之人前往河南與山東等地進行查探。山東那里確實有傳聞不少出海的商船遭遇了不測,可讓人費解的是,只有與官府相關的商船才會在海上出事,倒是民間自行出海的船只卻是平平安安的。”
“竟還有這等事情?”陸縝只覺著一陣怪異,因為這事太不合常理了。一般來說,海上的盜匪真要搶掠商船怎么都應該挑軟的捏才是啊,又怎么會放過更易對付的民間商船而專門對付官方商船呢?
楊震又道:“此事已經足夠奇怪了,更古怪的是,山東方面派出水師前往進剿,卻連盜匪的影子都沒能找到,也不知他們到底藏身在哪里。這幾個月下來,幾乎是一無所獲,唯一值得安慰的是,至少這段時日沒有商船再出事了。”
陸縝聞言,陷入了沉思之中:“看來此事背后另有玄機了,要是我所料不差,問題應該出在山東船舶司方面。”自從開海成風潮后,朝廷便相繼在山東、江蘇和浙江等地開辦了數個負責出海貿易事宜和關稅的衙門,依然取的是原有的船舶司的名字,只是論權力可比以往要大得多了。
“屬下也是這么看的,所以這段時日已讓人專門盯著那里的官員了。”楊震深以為然地回應道。確實,無論是被針對的全是官辦商船,還是水師出動卻完全撲空一無所獲,都可以得出賊人對官府行止極其了解的結論,而這則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船舶司里有他們的眼線內應。
“唔,這事雖然有些棘手,但只要仔細去查,以我錦衣衛密諜的能力,總是能查出些端倪來的。”陸縝滿意地一點頭,隨后又問道:“那河南那里呢?那邊可有結果了么?”
提到河南那里的情況,楊震的神色就變得有些怪異起來了,當即站起了身來,抱拳道:“還請大人處置卑職,我沒把事情辦好,而且……還折了好幾名兄弟!”
“什么?”陸縝本來剛想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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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住他呢,一聽這說法,身子便是一僵,半晌后才起身過去,托住了對方欲跪下的動作來:“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且細細說來。”
“應大人之命,卑職早在兩個多月前就派了姜緒、林乾等幾名鎮撫司里的好手去了滎澤縣一帶加以查探內情。事實上,除了我們錦衣衛外,朝廷還一早派了戶部的兩名主事,以及工部一名主管河堤修建的官員一同前往。結果,他們在那里待了幾日回來后,只說一切都是天災使然,朝廷便不再作深究,可我們錦衣衛的幾人卻就此失去了聯系。”楊震神色嚴峻地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