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湯廉這一番分析,堂上眾人都現出了深思之色,本來滿是得意的劉道容幾個更是迅速就換了一副模樣。只有那林明輝有些疑惑地問道:“湯千戶,當時在林子里你可不是這么說的,你說只等那些女真人來找咱們即可……”
“不錯,我確實說了這話,但目的只是為了引蛇出洞。”湯廉冷然一笑,“我要不這么說,你又怎么可能給他們傳遞消息,叫他們及時出現在我面前呢?其實你早就與童瓜族人有所聯系了,我說的不錯吧林明輝?不,其實根本就不是林明輝,只是個冒名頂替,引我們入彀的假冒者而已!”說到最后,他已唰地回頭,一雙眼睛死死地盯在了對方的臉上。
這讓“林明輝”的臉色頓時大變,竟被盯得往后退了一步,口中則喊了起來:“湯千戶你可別冤枉人,我一早就跑去了京城向衛誠伯求助,怎么可能不是林明輝呢?”
這時,陸縝才悠然開口:“其實一開始我還是對你的身份深信不疑的,直到你居然告訴我你熟悉女真族出沒的山林地形,能找到他們的聚居地。那山中地形之復雜可遠比外頭強太多了,即便你真去過幾次怕也沒這個把握說一定能找到那部落的所在。而你所有能如此打包票,并最終還真順利將地方給找到了,只在你是早有所準備的。”
頓了下后,他的面色又是一沉:“還有就是林烈的反應了。當我在牢房中見到他時,他是深受打擊,一心求死的。至于原因,是因為覺著自己拖累了太多身邊人死去。當時我沒有細問,但事后卻已經明白了。他感到絕望不光是因為早前想要劫獄救他的下屬因此喪命,更因為連他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侄子林明輝也已因他而死,所以才會變得如此消沉。林明輝早在他被捉拿時就死了,而你,不過是冒了他的身份來引我到薊州入局的棋子而已!”
陸縝的目光從幾人身上一一掠過,這才又拿出了最后那枚籌碼:“還有就是之前你出現在此時,那蘇知府居然完全不為所動。照道理來說,林明輝之前可曾傷過蘇知府身邊的心腹,他對你應該恨之入骨才對。可結果呢,他看了你卻是視而不見,顯然是對你沒有任何印象,根本就不認識你這個人了。要是你依然還不肯承認的話,大可以把林烈帶出來見個分曉。我想對于你是否真是林明輝,他這個叔叔是最有話語權的那個吧?”
面對如此說法,“林明輝”是徹底沒了否認的勇氣,只能呆呆地站在那里,不再吭聲。他畢竟只是個聽從吩咐辦事的小人物而已,無論謀略還是膽色都不足以應付這等突如其來的變故。而他的這一沉默,就更是間接證明了陸縝這番推斷是正確,他確實是個假冒之人。
“哈……衛誠伯不愧是衛誠伯,當真是好深的城府,好手段哪!”劉道容雖然心頭緊張,卻還是笑著鼓掌道。他這么做自然是為了給自家鼓勁了,不然就要被陸縝的氣勢給壓得連話都要說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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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來了。
隨后,他才哼了一聲道:“可即便如此,你說得再多,也無法改變一個事實,那就是林烈他確實勾結了這女真人,這既有他們的供詞為證,還有這鐵證一般的他的親筆書信呢。”
“其實你們犯下的最大一個錯誤,就在這封所謂的親筆信上了。”陸縝回以一個不屑的冷笑:“既然他明知道此事見不得光,為何卻非要由自己親筆寫這么封信出來呢?叫人代筆,然后再蓋上自己的私印不是更簡單些,而且事后推脫著也更容易么?我想,只要是頭腦正常者都會選擇這么做了,就更別提林烈他一向謹慎了。”陸縝突然拋出了這么個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