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人走到門邊,沈流螢又突然從后面叫住他,沒頭沒尾的問了一句:“我阿娘當年去大理寺被問詢的口供能不能借我看看?”
何辭轉過身,見沈流螢黑黝黝的眼睛盯著他,帶著些懇求,讓人不忍心拒絕。
他不是不知道他們兩人差點兒就定下了婚約,只是后來許家落敗也就未曾提起,雖然沒有那方面的情意,但心里還是存了些愧疚的。
沈流螢見他不說話,心道自己真是暈了頭了,他怎么會把這事告訴自己?問了也是白問,當即有些失望道:“算了,當我沒問過。”
大不了再找個機會溜進大理寺一趟咯,只要她想知道,還能沒有辦法?
她心中小九九打得正好,何辭開口道:“不,我剛剛只是奇怪你怎么會這么問,大理寺沒有那東西。”
“什么叫沒有那東西?”沈流螢皺眉:“你們大理寺不是最有辦事章程的嗎?被叫去問詢該是有人記錄的呀!”
“自我進大理寺之時,卻是沒有見到過你說過的東西。”何辭反問道:“你阿娘去過大理寺嗎?我甚至沒有見到記錄。”
說到這兒,沈流螢有些驚訝,怎么可能呢?她阿娘就是在去過大理寺之后中了‘秋意濃’之毒,現在卻和她說她阿娘根本就沒去過大理寺,那阿娘去的是什么地方?
何辭見沈流螢臉色不對,開口道:“我回去再好好查一查,畢竟有些久遠了,我那時也還未進大理寺,許是我記錯了。”
沈流螢勉強接受了這個理由,但她知道何辭只是在安慰她。
可在她記憶里分明親眼看見是幾個大理寺的衙差到了沈府,將阿娘帶走的,不是去的大理寺又是去哪兒呢?
沈流螢努力回想著,阿娘那天回來后有沒有什么異常,可畢竟當時年紀太小,怎么也記不清了。
恍恍惚惚回到沈府,將自己關在屋子里,誰也不想見,反正她之前為了出門也是這個樣子,她院子里的人都已經見怪不怪,更不會沒有眼力見兒的去敲門打擾。
一直到夜深了,沈流螢屋里也沒有點燈,黑漆漆的一片,沈流螢靠坐在床邊,并未入睡。
眼睛因為習慣了黑暗,倒是也能看見些東西,比如,一個不請自來的家伙。
男人輕車熟路的從窗戶翻身進來,摸索一陣,一抬頭就看見沈流螢坐在床邊直愣愣的看著他,著實將他嚇了一跳。
“你、你不點燈怎么也不吱聲啊!”男人抱怨道:“你想嚇死我?”
知道這人臉皮厚,沈流螢有些無語提醒道:“這里是我的閨房!”
“你的地盤也不能這么嚇人啊!把我嚇死了看你怎么和別人解釋。”
沈流螢皮笑肉不笑道:“沒關系呀,化尸水一倒,化得連渣都沒有了,我還用解釋什么?”
男人似乎被嚇到了,抖了抖身子,嘟囔了一句:“姑娘家家的怎么什么毒物都有?”
沈流螢今日沒心情與他扯皮,嘲諷道:“你什么時候改行采花了?趁我現在還沒起那為民除害的心思,哪兒翻進來的哪兒翻出去。”
男人非但不聽,還搬了把凳子,大剌剌的坐在沈流螢對面,然后扯著笑臉道:“誰那么想不開來采你這霸王花,我來討債的。”
“今天沒錢,明日再來。”沈流螢打發道。
男人并不失望的看著沈流螢,興沖沖道:“沒錢咱們可以用別的抵呀!”
沈流螢聞言,冷冷的抬眼看過去,“你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