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掃過于姨娘的時候,她像是先前也在瞧著沈流螢,兩人目光撞在一處,具客氣的笑了笑,兩人并未說話,卻又好像說了很多。
仔細算起來,沈東陽的傷應該好得差不多了吧?不至于一家人吃個飯的功夫他也不能露面,可他今兒也沒來。
不知道是不是忽然對自己做的事羞愧難當了,于是躲著不敢見人。
但沈流螢覺得沈東陽羞愧那簡直比太陽從西邊出來還要不可思議。
那家伙已經被書院退了學,雖然他本來打算著攀上了鎮南王世子便也不回書院去了,可哪里想到自己非但沒攀上任何人,還將自己的臉丟到了圣上那里。
自己退學與被書院除名的區別還是很大的,以后他若是再進仕途,也是會被嘲笑的。
等沈流螢將桌上的人都觀察了個遍,沈弘文這才開了他的金口,說起了正事來。
“螢兒,你近來去做套新衣裳,買些新首飾來,過幾日珍妃娘娘生辰,你同為父一起進宮為娘娘賀生辰。”
沈弘文這話不亞于平地一聲雷,將幾個神游天外的沈家人全都驚回了神。
“老、老爺!”陶岫煙第一個開口道:“不是我與蓮兒陪同老爺前往嗎?”
這等宴席自然是可以帶著家眷的,可但凡有點兒臉面的人都不會將庶女帶去,她家老爺不是最好臉面嗎?這次怎么會提出要帶沈流螢去?
陶岫煙第一反應就是是不是沈流螢聽得了消息,背后使了什么手段,她不由得提醒道:“老爺,那可是是皇宮大內,最是嚴格,不是誰都能進的。”
她意有所指,沈流螢輕抬了抬眼皮,陶岫煙這回可冤枉她了,她可什么都沒做,全是沈弘文自己做的決定,要陰陽怪氣就去擠兌沈弘文去,別傷及無辜。
沈弘文對于陶岫煙的提醒有些不耐煩,要不是最近家里實在不順利,幸苦半生好不容易坐到了戶部尚書之位,結果落了個官職被貶的下場。
還是得找個有力的靠山才是!
之前他新科高中,娶了許氏為妻,毫無根基的他不就一下子平步青云起來了嗎?
盡管他那個岳家古板得很,不肯出手幫他在官場周旋,可他借著他們的名頭,也多的是人對他關照。
想到這里,沈弘文還是有些不甘的,許家要是肯自己出手幫他的話,他哪里會只做到尚書之位!
借著他們點兒名頭還將他叫去教訓了一番,也不想想官場上不都是這么互相提攜起來的嗎?自己人也不幫,真不知道那老頭子在想什么!
沈弘文越想越氣憤,要是他當年官至首輔,哪里還要今天這樣舔著臉去巴結別人!
“老爺!”陶岫煙的聲音將沈弘文拉回現實,她道:“咱們都知道您疼寵二小姐,但珍妃生辰不是小事,哪里是咱們決定能帶誰去的?二小姐,您也不想讓老爺為難是吧?”
沈流螢低下頭,似乎是被說得有些愧疚,但她只是躲開陶岫煙的目光,心里不耐的念叨著:瞧著我做什么,你還是多盯著點兒沈弘文,省得他那不怎么聰明的腦袋瓜一天到晚盡想餿主意!
沈弘文醒了,但不是按著陶岫煙的意思,他帶沈流螢去自有他的打算,他最討厭別人對他的決定指指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