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晨光復述這些情況時,辦公室里一片寂靜,連王廣發都撐著座椅扶手,手掌擋著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出了這樣的事,整個關山都不好看,這短短的一瞬,眾人都感到大廈將傾的危機感。
氣氛壓抑,許晨光繼續說:“好在,這件事目前在社會上還沒有形成輿情,到今天為止,還沒有看到大量的討論與炒作的跡象,進程也還停留在州紀委要求我們先自查自糾,調查組雖然有傳言已經在準備,但畢竟還沒有下來,這是我們黨組自我檢討、自我糾正的關鍵時間,我們必須盡快給上級一個妥當的答復,該處理的人員一定要處理到位,該糾正的建檔立卡中的亂象,也必須糾正!這是我的態度。”
不愧是監委下來的干部,許晨光這番話說的條理清楚、又抓住重點,而且三言兩語間已經將現在的緊迫形勢說的明明白白,更是將他自己的立場和決心說的鏗鏘有力,王廣發也不住點頭,附和說的確要盡快處置到位,必須快刀斬亂麻,在上面下來人之前,自己給個處置意見,這樣才能最大程度的減輕對關山這個集體的傷害。
王廣發說這些時,許晨光心里不住暗想,這在場的就自己是剛來的干部,大家都會有影響,但影響最大的還是他這位一把手,這事可大可小,往小了說,要是處置的好,關山黨組先自己把問題查清楚擺上去,應該最多就記過處分,但如果沒處置好,等上面下來人了,他王廣發的位置保不保得住還是個大問題。
果然,王廣發此時說到后面,難得的動了真怒,他坐直了身子,睜大了眼睛,胖乎乎的拳頭一下擊在桌上:“……所以,這件事必須要抓住真兇,把這個處理到位!我在這宣布,不管涉及到哪個村、哪個干部,不管誰來打招呼,我都不會客氣,必須一擼到底!不然我們整個關山都得受影響!”
說完這話后,王廣發豎著眉頭看著站在正中的洪宇,他這番怒火都是有的放矢,現在的形勢已經很明顯了,具體負責去年建檔立卡的洪宇涉嫌瀆職,理應受到最嚴重的處分,就算開除都應該,這番話就是說給洪宇聽的。
而許晨光要的也就是王廣發的這番表態,此時他接著說:“那好,我們書記已經進行了表態,我就匯報一下我這段時間調查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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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到這時,他轉向洪宇:“洪宇,你作為負責駐村的扶貧信息員,卻癡迷繪畫創作,極少到單位報到,信息反饋不及時……”
聽到這里,洪宇辯解道:“書記,我是喜歡畫畫,可我沒有耽誤工作啊,我都是業余時間畫的,而且我通過畫畫也能了解不少信息……”
“別說了!我現在處罰的不是你畫畫的事,是你溝通不暢,經常找不到人,以及審核不嚴的事。”
許晨光瞪了洪宇一眼后,他吶吶閉嘴,聽著許晨光往下說。
“……去年的建檔立卡戶,實際工作大部分都是洪宇負責的,其中出現“貧困戶開車撞人”那樣的偏差,他有把關不嚴的責任,所以我的處置意見是……”
說到這里時,許晨光慢慢加重了語氣,臉上是一片冰霜,現場眾人都豎起了耳朵,都知道這位新書記可不是什么善茬,是連易大鵬都被他一手趕走的狠角色,知道洪宇這下肯定完了,而老鄒更是不敢抬頭,心里在暗自為這個替罪羊感到惋惜,又感到一絲后怕。
許晨光只頓了一下,便說出了他的結論:“洪宇因為把關不嚴,理應記過處分,同時罰扣部分年終考核獎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