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馮都尉:“大人請看,此藥丸毒性無比,俗名“斷腸丸′,常人絕少使用此物,據說只有身負秘密使命之豢養殺手、死士才會隨身所佩。為的是一旦行動失手,有可能暴露其身份或落入敵手之際,這些秘密殺手、死士就會吞服此丸,自殺身死,從而掩護了幕后主使人。退而言之,如果真是強盜山賊作案,無論成敗與否,他們也不會采用此種方式,就算落入官府之手,寧愿被砍頭示眾,也不屑采用此手法自殺身死。這一點也應引起注意……”
衛鞅:“馮都尉,依你上述所說,你是認為,此案乃別有用心之人,在幕后指使死士所為,而后再嫁禍于人,從而達到其不可告人之險惡目的,是這樣嗎?“
馮都尉猶豫片刻:“回大人話,卑職只是據實而言,據實陳稟案情。至于案犯之企圖……還是請大人裁決明斷。”
衛鞅點點頭,站起身來:“好了,方才本官聽了諸位勘案情況,已對本案案情有了初步了解。由于此案錯綜復雜,關乎新法實施進程,所以對此案偵破萬不可掉以輕心,一定要慎之又慎,更不可妄下定論——唔,天色也不早了,我看今天就到這吧,忙乎了半天,諸位可能也都乏了,都先回去休息吧。”
雍城郡守和左司馬對望了一眼,起身躬身朝衛鞅施禮:“卑職先行告退。”
馮都尉大失所望,怏怏不樂拱手:“卑職……告退……”
雍城郡守和左司馬臨出門之際,還帶著一種幸災樂禍的表情,瞟了馮都尉一眼…
二
左庶長街署門口。
左司馬回頭望望,對雍城郡守俏聲道:“瞧見沒有,左庶長對這案子也是一頭霧水,你有沒有發現,他聽來聽去,都聽了半天了,最后他居然沒有一句定論。依我看,這個案子恐怕夠他的嗆,有的他忙乎……”
雍城郡守不以為然地擺擺手:“哎,你操那份閑心于啥?依我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呢,老早就打算好了,能混一天就混一天,什么時候左庶長一發話,我就帶著老婆孩子卷鋪蓋走人,反正這份吃力不討好的鬼差使,我是早就膩味透了,干不干都一樣,這年頭,當官誰不為自各兒撈元寶啊?可是自打朝廷實行這新法以來,這當官就沒有啥油水可撈了,還真不如做一個商人實惠……”
左司馬:“我比你也好不了多少,當著這城防司馬的差使,也是啥油水撈不著,還整天提心吊膽地,這腦袋都別到褲腰帶上了,生怕出點兒差池,這吃飯的家伙可就他娘的再也回不來了……”
雍城郡守擺擺手:“誒…別提了,一提我就腦袋就漲得厲害……這個難受啊,你是不知道啊。誒,你看,那不是馮湯那小子嗎?”
左司馬扭頭看去,只見馮都尉無精打采地從衙署里走出來,雍城郡守朝左司馬擠擠眼,皮笑肉不笑地說:“馮都尉,你今日可大出風頭了啊。你的那一番滔滔不絕的奇思妙想,還有那精彩絕倫的高談闊論,那真可以稱得上是前無古人后無來者呀!教我等可真是望塵莫及啊,可以說是聞所未聞,實在叫我等大長見識了啊!哈哈……”說著,暗用臂肘捅捅左司馬。
左司馬冷笑道:“哼,從來都是官匪勢不兩立,還從沒見過官匪一家的奇聞怪事!可今
天,馮都尉居然當著左庶長大人面,公然為終南山盜賊喊冤叫屈,百般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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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開脫罪責,真叫本司馬大開了一回眼界!甚至懷疑馮都尉是不是被盜匪用重金收買了?居然成了殺人越貨強盜的說客代言人!真是令人難以置信呀!”
“你們……”馮都尉又驚又怒,欲反唇相譏,可最終牙關一咬,一躁腳,憤然離去。
雍城郡守和左司馬惡氣出盡,心中不免得意,相視大笑。
雍城郡守用手指著馮都尉的背影:“你瞧,就他這點兒出息,還想邀功爭寵,妄想出人頭地,呸,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個兒是個什么貨色,簡直是個二百五!神氣什么?再怎么蹦噠還不是你我手下的一條狗而已,一條癩皮狗,也配在我們面前班門弄斧,真是可笑……”
左司馬拍了一把雍城郡守的肩膀:“哎,管他娘的甚勞子事,走,先上我家喝兩盅去。”
雍城郡守故做推辭:“這……這怎么好意思讓你破費呢,要不,還是先上我家去,我請客怎么樣?”
左司馬不耐煩地說:“哎,你別再這呀那呀的,就上我那兒去!老實告訴你,我那兒還有秀色可餐的美味佳肴,你不去可別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