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緊秋寒峭,雁鳴驚人心。
殘月高懸,月下的桐苑城城頭白燭紅燈籠煞是惹眼。
兩萬楚軍嚴陣以待,寒甲利刃,照見冷月無聲。
凜冬未至,就已如此蕭殺,那扇緊閉的青銅城門,還能擋得住北風凜冽幾許?
一個身著白衣的年輕人顫巍巍地走上城頭,站立許久,些許輕咳,掩嘴的白絲絹一片觸目驚心的猩紅。
他摘下面罩,露出一張蒼白的臉,與天穹中慘淡的月色并無二般。
輕輕吸一口氣,望著城下,抱拳道:“百將軍,顧將軍,孤這有書信一封,二位請過目。”
言罷,從懷中拿出信箋,輕輕送出城樓,借助風勢飄到百陌將軍身前。
百將軍拿到手瞥了一眼,忙仔細又看了一遍,看完,一臉茫然,遞與顧乘風,道:“老顧,這,你怎么看。”
顧將軍過目后也很吃驚,也是反復看了幾遍,最后嘆聲道:“既然她已然做出抉擇,你我二人也不必牽強,她長大了,我們也該放手了。”
“唉!”百陌一聲深深嘆氣,望向那城門上的“桐苑”二字,遲遲不語。
顧乘風對著城樓上那個人抱拳道:“多謝蘇殿下,我二人就此離去,他日沙場如相見,定承今日傳書之恩!再會!”
忽然,天穹中狂風呼嘯,黑云漫布,地面上煙塵四起,驚得楚軍戰馬律律嘶鳴。
一個古怪的聲音從天穹上傳來:“想走?當我桐苑城無人么?哈哈哈哈…一個都別想走!”
煙塵中突然出現一隊黑甲兵,帶著黑色斗笠,手持巨型鐮刀,身形如梭,每一次揮動都帶走大把生命。
百陌將軍一馬當先,手中長槍精準刺穿一個黑甲兵的咽喉。
沒有獻血流出,那黑甲兵竟然抬頭看向百陌,透過黑色斗笠,里面是一個青銅頭盔,頭盔內卻是黑漆漆一片。
那黑甲兵手中鐮刀一揮,咔嚓,百陌的長槍應聲而斷。
鐮刀回旋,那匹戰馬也倒在血泊中。
驚慌失措的百陌將軍丟掉手中斷戈,一個貼地翻滾躲開生冷的鐮刃,臉頰被罡氣劃出一道血痕。
這黑甲兵每一次揮動巨鐮都與五境修士全力一擊相當,冰冷地向前推動,所遇皆化為破碎。
百陌深提一口氣,隨后抽出腰間虎口寬背刀,迎了上去。
怒火胸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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焚,提刀酬死志。
那個殺神回來了。
仿若斬破云海的一刀恰到好處地斬在一個黑甲兵的背脊上,刀身嵌入兩寸。
隨后百陌就有些發怵了。
刀口看不到鮮血,只有絲絲縷縷的黑氣不斷溢出,黑甲兵斗篷上揚,似乎是對著他嘿嘿一笑,絲毫感覺不到傷痛,寬大的衣袖中伸出一只醬紫的手,握住了刀背。
百陌使出渾身氣力抽刀未果,右手握拳,準備一拳打穿黑甲兵的胸膛。不過他還是慢了一步,背后突如其來的鐮刃無情地割開他的軀干,他還未感受到疼痛就已經冰冷了。
黑色的鐮刃吸收了大量血氣后變得晶瑩透紫起來,如果仔細看的話,那鐮刃上有密密麻麻的細線聯通到手持上的一塊紫色晶石上,晶石吸收血氣后變得黑紫飽滿。
“不!”
看到百陌倒下,顧乘風像發瘋了一樣,手中重刀灌入渾身內力,一時間在黑甲兵中殺出來一條血路。
他要帶著百陌將軍歸家!
此時楚軍的士兵個個眼睛通紅,目瞪欲裂,拿血肉之軀堆成一道墻,讓顧乘風的背后不被黑甲兵襲擾。
顧乘風手中重刀早已卷刃,但這些黑甲兵如同傀儡一般很難殺死,即便沒了腦袋,照樣揮舞著鐮刀在戰場中游走,收割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