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小的廚房傳來臥龍鳳雛兩大高手的唇槍舌劍,施清河一顆心慢慢變得安定,把書包扔在沙發上,前世覺得無比聒噪的拌嘴聲如今竟然充滿著一種另類的溫馨。
最后的不安與傷感也徹底消散,腦袋還沒想好要做什么事情,但身體已經自己行動起來,站起身從冰箱里回首掏出半個西瓜。
冰鎮的西瓜冒著冷氣,讓施清河的動作變的遲疑,三十歲的時候他已經患有多年的腸胃疾病,別說是冰的東西不能吃,就連白米飯干一點都無法消化。
捧著大大的西瓜,施清河突然覺得自己有些奇怪。
不,毋寧說是人類總是非常奇怪。
他們急于成長,最后又哀嘆失去的童年;他們用健康換取金錢,不久后卻用金錢換取健康;他們對未來焦躁不已,卻又無視現在的幸福。
他們不活在當下,也不活在未來。
他們活著仿佛從來不會死亡,臨死前,又仿佛從未活過。
“哈哈。”
施清河失笑,搖了搖頭,一勺子西瓜塞進嘴里。
來都來了,自己還想什么人生的道理呢。
“來吃飯!還吃什么西瓜?都快二十了還跟個小孩子一樣。”
數落了一句,陳月突然放下手中筷子,那雙如鷹隼般銳利的眼睛盯著施清河。
“你是不是考試又最后一名了?”
原來,她早就看出來了施清河今天的不正常。
剛才一直沒說,只不過是想等著施清河自己坦白,但這小子一直不說話,作為家庭最高掌權人,陳月覺得自己有必要問出點什么,以便更好地關心孩子的身心健康發展。
真有你的,一下子就猜對了。
施清河訕訕一笑,本著“坦白從寬,牢底坐穿;抗拒從嚴,回家過年”的原則,他嚴肅地搖了搖頭:“我絕對沒有考最后一名,省質檢在下個禮拜呢。”
施大壯老實憨厚的面孔看了施清河一眼,沒有說話。
“那就好。”
陳月放心地點了點頭:“那就好,好好吃,多吃點!”
“好的!”
施清河低頭扒飯,三下五除二就把一碗米飯干完,把夫妻倆看得一愣一愣的。
今天的孩子,好像不太一樣。
“嗝……”
歡樂時光后,施清河看著一臉吃驚的兩人,沉吟兩秒:“我去讀書了。”
這是應對爸媽的終極殺招。
“去吧。”
陳月沒有理他,施大壯點點頭,跟著站了起來。
回到房間,施清河麻溜地要反擰鎖上房門,但這時候的房門卻不由分說地又被推開了。
“爸,啥事?”
看著高壯的父親面無表情,施清河一時捉摸不清他的想法。
“你媽媽去跟隔壁白潔阿姨散步去了,我找你聊一會。”
施大壯擺擺手,走到房間外陽臺上,雙手插兜。
這并不是在耍酷,只是陽臺的欄桿臟了。
施清河只能跟上去,站在父親身邊。
“你是不是最近學習壓力有點大?今天怎么怪怪的。”
施大壯像是隨意嘮叨了這么一句,從口袋里拿出兩根煙。
他自己抽了一根,另外一個遞給施清河。
“誒,沒有,都是小事情,爸你不用擔心。”
重生這件事不能解釋,一解釋會被當成神經病。
施清河笑了下,很自然地接過煙,食指與中指夾住。
標準的手勢。
施清河愣了一下,突然覺得有些不對。
施大壯重新把嘴里的煙放回口袋里,眼神逐漸變得嚴肅。
他把口袋里的華子拿了出來,語氣沉重:“我剛才在你書包水瓶兜看見的,這是誰的煙?”
“這……這是你的煙。”
施清河突然悟了,趕忙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