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邊,教室辦公室里。
窗臺養著幾盆盆栽,窗外柳樹畫出一抹綠意盎然的春色,屋內辦公的老師并不多,加上施清河就只有四個人。
其中一個是女的,另一個也是女的。
施清河老老實實站在辦公桌前面,對面是神色嚴峻,眉頭緊皺的班主任黃勇。
“施清河,你究竟是怎么回事,就是因為喜歡上林晚螢,茶不思飯不想,就連書也不會讀了?”
他是上時代存留下來為數不多對每一位學生都孜孜不倦的好教師,特別是對于施清河,黃勇一直抱有的最大情緒就是可惜。
一位學生能不能讀書,會不會讀書,他其實一眼就看得出來。
現在,看到施清河“為情所傷”,成績從原本及格再度縮水快一半,黃勇實在是忍不住了!
他覺得眼前這剛剛成年的十八歲少年此時就處在深淵邊緣,隨時可能掉下去。
黃勇不想看著若干年后的施清河抱憾終生,于是有了現在這一幕。
“老師,如果我說我不是因為林晚螢,你信嗎?”
施清河無奈地說。
而就是施清河此時的這種平靜在黃勇看來卻變成了若無其事、裝聾作啞。
于是黃勇更加生氣了,他盯著施清河,聲音帶著沉重與憤怒:“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子嗎?我叫你過來這里是想給你好好上一課,而不是讓你演戲給我看!”
對于高三的學生來說,黃勇無論如何都不會采取強硬的教學方法。
因為這時候的孩子已經成年了,初步形成了一套屬于自己的世界觀價值觀,又處于青春叛逆期的尾巴,態度的強勢往往弄巧成拙。
這是他二十多年來的教學經驗。
我是真的沒有事,只是重生以前的記憶給丟掉了,不知道你在誤會什么,好像前世也會出現很多次這樣的情況,一些動作神態總會被人過度解讀……施清河無奈地笑了下,讓自己表情看起來變得更加誠懇,道:
“老師,我跟林晚螢一清二白,她最近跟我關系很好,我們處在一個互相進步的階段。”
“你不是一直說咱們教室有監控攝像頭嗎,你可以看看,我上課都有在認真讀書,瞌睡都不打!”
黃勇臉色一黑,教室那監控攝像頭究竟有用沒用他比誰都清楚。
“那你解釋解釋,為什么你成績這么差?”
他叩了叩桌子上那一張只有四十來分的試卷,眼神如鷹隼一樣盯著施清河,道:
“你現在正值青春,長相也算是過得去,會打點球,語文一直很好。說點長遠的,你就算說只考上一個二流本科,或者干脆考不上去讀大專,你在大學一樣可以生活的很幸福!”
“但你想過這個問題沒有?”
黃勇將桌子上的紙卷疊起來,放在桌子上,再站直了身體,眉頭緊皺,看著還略限稚氣的施清河,道:“你的青春可以維持多久?你玩幾年之后你要做什么?現在自暴自棄最后浪費的只能是你自己。”
“你家里條件一般,沒問題,大家都是學生,家里條件不是你可以決定的事物。你還年輕,你什么都無所畏懼。”
“不想鍛煉,喜歡喝酒,年輕人新陳代謝高,不容易胖,也沒事!”
“喜歡打游戲,喜歡打籃球,那更好了,現在網絡這么發達,你打游戲的技術拿去泡妹更加輕松,你簡直就是一個天才嘛!你在籃球場隨便投兩個三分,下面學生妹妹都為你尖叫!”
黃勇攤手,表情夸張,他自己先激動起來了,沉重的聲音帶著一種莫可名狀的憤怒:“可你想過沒有,你以后究竟要做什么!”
“在沒有想好這件事情之前,你就給我先好好讀書!”
“現在跟你說這些話或許為時尚早,但這是血淋淋的一件事實,等你青春的遮羞布拿開,到時候什么都遮掩不住!”
“青春是一灘潮水,潮水退了才知道誰在裸泳。而裸泳的人當然會覺得這潮水是如此重要。”
“所以,你先好好讀書,這段時間什么都別想,高考是最公平的一場競爭選擇,你必須要把握住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