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之前與班主任這一段謊言談話中,為了讓自己的謊言變得更加真實,施清河運用了三種技巧。
第一,提及自己。
美國心理學家維斯曼說,人在撒謊時候會本能地把自己從謊言中省略。
在跟班主任的聊天中,除了走光的那一段話,施清河全程是用“我”為視角進行敘述,而正常人的撒謊是不會一直提到“我”本身。
第二,身體狀態。
在討論事情時,如果說的話都是真實的,正常人的身體會不由自主的向談話者前傾,以此獲取信任感。
反之,在撒謊的時候,與談話者就會保持一定程度上的距離。
在剛才,施清河的身體一直是靠向班主任這邊,沒有表現出任何不對勁。
第三,會忘記。
正常人的敘述很少會記清一段時間內所發生的所有事情,在說話的時候會糾正自己,把思緒理清。
而剛才,施清河敘述事件時,在一半的過程中添加說明,是路上的行人發現“自己”是泉城一中的學生,而非老奶奶自己發現。
這就是正常人的敘述方式。
而撒謊者在撒謊的時候已經提前將故事場景安排好,所以敘述過程也會十分連貫,一口氣就能將完整富有邏輯型的故事全部說完,并不存在斷斷續續的可能性,除非他是個菜雞。
第四,編造出讓自己難堪的細節。
因為人的習慣性思維是,別人不會編造讓自己難堪的話,所以在謊言中,加入一些讓自己尷尬的細節,就會變得更加容易讓別人相信。
跟班主任的談話雖然只有短短幾句,但其中卻夾雜了施清河食黏王者的撒謊功力,如果你真的以為撒謊只是簡單地說幾句話。
那你還是太年輕。
——
回過頭,施清河默默看了一眼林晚螢,惡人先告狀,小聲說:“沒想到你撒謊功力這么強,我一開始都沒有反應過來。”
“這要是去演戲,你絕對是屬于天賦異稟的那種人。”
女孩嘴角輕輕翹起來,澄凈的眸子注視著施清河,那是一種帶著某種審視的意味。
稍頃,她輕哼一聲,率先跑進教室了。
“好險……”
施清河拍了拍胸口,自己這一次算是涉險過關了,小晚螢沒追問他關于撒謊的這件事。
他覺得可以這么理解,兩人在這方面有著極高的默契,用一句古詩詞來形容——
身無彩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
至于說欺騙班主任這事情——
施清河并不覺得謊言代表卑劣,有時候適當的謊言可以減少許多麻煩,避免不必要的紛爭。
就比如說早上的遲到,要只是施清河一個人,那施清河完全不用撒謊,遲到就是遲到了,這只是一件很小的事情。
但他是跟林晚螢在一起,性質就不一樣了。
特別是昨天班主任的談話,更讓施清河為兩人之間的關系打上警鐘,加以戒備。
施清河沒辦法確保班主任會這么輕松地放他們離開,若真的蠢蠢地說我們是因為在路上嬉戲打鬧給遲到了,這絕對會讓班主任氣得暴跳如雷,叫家長過來都有可能。
那小晚螢撒謊,道理跟她也是一樣的。
這一次撒謊有問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