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韶眼眶濕潤,悲傷著回道:“父命如此,我豈敢違逆。”
朱儁見許韶哀傷之情,忙道:“既然少主同意易名復姓,屬下明日便去府衙修改戶籍,為少主編寫一個清白家世,以備察舉之用。不過少主已過弱冠,該有表字,姬老您最為年長,請替少主取字如何?”
姬毓點頭道:“善,殿下理應有表字,容我想想。”沉思片刻,他開口道:“堃,頂天立地也,又同八卦中的“坤”,嗯……錢堃……乾坤,天地也,天玄地黃,就叫玄黃吧!”
“玄黃……”許韶默念數遍后,朝姬毓作揖道謝,”感謝姬老為我取字!”
“使不得,殿下快快請起!”姬毓見許韶禮數周全,甚為滿意。
一旁不懂禮數的山大王們卻看得不耐煩了,王霸嘴快道:“現在太子已經改名換姓了,那姓朱的,你倒說說看怎么個舉孝廉?”
朱儁笑答道:“孝廉最為容易,我有一好友,名魏騰,是會稽豪門,更是現任太守徐珪的小舅子,今年的孝廉,徐珪舉薦的便是他。但魏騰無意出仕,反而向徐珪舉薦了我。所以,我們只需編造幾段少主孝悌忠信的佳話,并四處傳播,待全郡揚名,再以錢帛賄賂徐珪,我便可勸他改薦少主為孝廉。”
黃羅已看清許韶的選擇,只能咽下不爽,認同道:“此法可行,我們這些山民遍布在全郡各地,不消一月,太子的名聲就會在會稽的每一個角落傳頌。”
“其實就目前而言,最大的問題,剛才黃大哥也提到了,錢從哪來?”朱儁意味深長地停頓了一下,接著喝了口涼水,繼續道,“徐珪此人甚是貪財,需要打點甚多,而后少主去洛陽復試,也需上下打點,為郎為官都需要打點,這些還只是小數,我預估三、四百萬錢足矣,最花錢的還是買官,徐珪當初就是花了一千萬錢才賣得會稽郡守之職。總之一句話,現在的漢室朝堂只認錢,只要錢到位,萬事可通。”
“一千萬錢!”岑彭大呼道,“難怪現在那多苛捐雜稅呢!”
董弘曾任“司空”,掌管著當時起義軍的錢糧,此時他若不站出來說話,還不被眼前的一幫山大王給吃了,雖然舍不得,也只能開口道:“先帝仙逝,留有二百五十三萬錢,外加會稽城中三處宅院,和城東一百五十畝良田,至于糧草,你們當時都已經各自分了,其它再無財物留在我手上了。”
“嘿,董財奴,先帝的那匹價值十萬錢的青驄寶馬不是被你牽走了嗎?”呂合譏諷道。
“呂蠻子你……”董弘正要狡辯,察覺眾人投來不善的目光,馬上改口充愣道,“對對,還有一匹馬,我忘了,呵呵。”
“啊…哦…”一聲哈欠,打斷了又將發生的爭吵。
許韶撓著腦袋,不好意思道:“抱歉,小侄有些困意,失禮失禮。”
姬毓心疼道:“殿下病體剛愈,實禁不起夜涼,您還是早些休息去吧,這里有我等商議便可。”其實,姬毓心中門清,今晚許韶的種種表現,皆是上位者的權術,他很欣慰自己的滿腹經綸終于可以得到展現了。
“是啊,太子你的身體剛剛好,要多多休息。錢的問題,不需要你操心,我那里有三十多萬錢和一些珠寶,明天我就回去去取來給你。”王霸雖然莽撞,但對許家卻是最忠心的。
“屬下那也有十多萬錢,任憑太子使用。”
“屬下也有八萬錢。”
“我也有十萬錢。”
在王霸的帶頭下,部分豪爽的山大王紛紛出列喊道。
許韶一一抱拳謝過,隨后假意頭暈,在嚴虎地攙扶下,回屋休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