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星的記憶涌入伊琦的大腦中,沉重不堪。
他還想起了更多的東西,滿地的尸體,鮮血,以及其他。
他記得那天那場大火,比他剛到弗洛薩托的時候更加洶涌。
伊琦深吸一口氣,記憶碎片逐漸拼成完整的記憶,他忽然低聲道:“顧熙潼呢……”
最后一塊記憶,是他被抓取集中營之前,是他被換心臟之前,在伽米洛……
……
“哪里來的野人,奇奇怪怪的。”
“趕緊滾出我們家啊。”
“臭東西快點去死啊!”
“你活著有什么用啊。”
伽米洛的孩子似乎和這座城的大人一樣都厭惡著外來者,流落街頭的伊琦蜷縮在角落里抱著膝蓋,一聲不吭。
那些孩子失去了樂趣,紛紛從地上拾起石子往伊琦身上,臉上砸,很快伊琦就傷痕累累。
帶他來的長輩還在處理事情,根本就不知道這里發生了什么事。無助的伊琦也想反抗,卻被人隨意地推到在地,遭到凌厲的毆打。幾個孩子都用腳踹他的肚子和背,虐待僅僅是十幾分鐘身體弱的伊琦居然被打吐血了。
“野人就是野人,身體這么差。”
一個孩子鄙夷地說,完全不知他的力氣足夠讓一只看門的大狗倒在地上一動不動了。
冷漠的伽米洛人對待異鄉人就是這么無情,即使是這么小的孩子,也沒有人去管他的死活。伊琦也放棄了掙扎,緊緊貼著地面減少別人對他的傷害,也放棄了反抗的意識。
“你們快住手!”
印象里,一輛高檔的轎車停在路邊,上面一個小女孩一蹦一跳地下了車。
幾個孩子才不會聽她的話,更何況她也是個異鄉人,而是更加猛烈地對伊琦進行最后一擊。
“你們……給我住手!”
小女孩奶聲奶氣地吼道,一雙眸子散發出靈動的光澤,竟然嚇到了這些熊孩子。他們的認知里,人的眼睛怎么可能會發光啊,有個孩子還哭了出來。
“鬼……鬼啊!”
熊孩子們一哄而散,哭喊著回去找媽媽了。
小女孩譏笑道:“這膽量還欺負人呢,要是在弗洛薩托,肯定叫你們吃不了兜著走。”
“你沒事吧。”小女孩絲毫不嫌棄渾身都是污穢的伊琦,白嫩嫩的小手伸在伊琦面前將他拉起來。
“你家人呢?”
“在忙……”
伊琦看了小女孩一眼就不敢再看了,雖然僅僅只是十幾歲的小孩子,還沒有長開,但是眼中那種圣潔感是渾然天成的,就像是上天雕刻的玉器,完美無缺。
女孩子還想說什么,卻被伊琦叫個不停的肚子逗笑了。
“吳叔!我餓啦!”
豪車的司機匆匆忙忙從車上下來,取出一些面包之類的食物,恭恭敬敬地遞給女孩。
“餓嗎,一起吃點不,我好餓的。”小女孩笑得無害且純凈,饑餓的伊琦試探地伸出手,觸碰到食物時觸電般收回,慌忙塞進口中。
“慢點呀,又不會不給你吃,嘻嘻。”女孩子細嚼慢咽,偌大個面包她其實只吃了五分之一不到,剩下的都被伊琦吃了。
手中還有些吃的,女孩子沉吟道:“有點多誒,吃不完,送你啦。”
伊琦知道女孩子什么意思了。
“我……”
“吃的放太久會壞的,給你吧,我不用了。”女孩子笑得很甜,搞得伊琦非常的不好意思。
“你等我下……”伊琦的語氣近乎是請求,女孩子點點頭,耐心地看著伊琦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