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此時,往日那個對自己親爹說打就打,說罵就罵的年輕男子,臉上在也沒有了往日的囂張跋扈。
有激動又有愧疚。
同時也體會到了,父親當年對待自己的那股愧疚。
當年自己怪老子沒照顧好母親,
而今呢?
自己不也一樣?
而且還女兒都丟了!
他無言面對父親,唯有淚兩行:“爹……”
他將小地瓜的事情細細訴說。
他的聲音很輕,仿佛怕聲音稍微大點,那個人影就會消失!
恍惚間,他仿佛聽見徐驍前所未聞的大發雷霆,對徐鳳年吼道:還猶豫個錘子,還不快去把我孫女接回來。
徐鳳年又哭又笑,甚至有點不知所措,畢竟從沒有如此激動過。
徐驍氣急敗壞道:直接帶兵碾壓過去,一寸一寸地找,必須把人帶回來。
“這老爺子,霸氣!”
“唉,若是老爺子活著,北莽何敢大軍壓境!”
【抽刀斷水水更流呀,拔刀砍頭血更流呀!】
那一日,沒有大軍壓境,更不可能一寸一寸的找。
徐鳳年一人一騎,憑借父女之間的那點微弱血脈感應,獨自前往北莽腹地尋找。
北莽實在是太大了,
一路行來,期望了成千上萬次,失望了成千上萬次。
既便如此,他始終沒有死心。
徐鳳年告訴自己,自己的孩子,一定就在某個地方等自己,等自己這個對不起她們娘倆太多太多的爹。
但是在這期間,不僅徐鳳年在找小地瓜,北莽的拓跋菩薩,女帝等人,得知徐鳳年育有一女后,亦是在尋找!
強龍不壓地頭蛇!
更何況北莽本身就是強龍!
幾乎整個北莽,都在搜尋小地瓜的下落!
二狗子:“靠,作死的絕對是女帝,或者拓跋菩薩沒跑了!!”
方平:“應該是這個女帝吧,當初敦煌城就是她帶人攻破的!”
絕世大銀魔:“諸天投影者呢?開啟諸天之門,讓本魔去女干銀了她!”
“魔哥威武!”
【我爹可是天底下最厲害的高手和英雄,殺人不眨眼。】
【十層樓那么高!不對,是一百層樓!你怕不怕?】
一年之后。
徐鳳年從一個風流倜儻的公子哥變成了此時的帶有胡茬的書生,他在北莽漫無目的地飄蕩了一年了。
最后再找兩個城池,如果還沒有結果,就要和北涼軍回合了。
徐鳳年決定了,到胡笳城和石碑城碰碰運氣。
徐鳳年在胡笳城碰到了一個流浪的孩子。
被大孩子打,被大人拖欠銅板,吃不上就撿爛菜葉子,偶爾還會混進紅白喜事里去吃席。
但那孩子一直很頑強,自食其力,哪怕生活過得實在不像樣子,也不去做乞丐。
望著那張極其嚴肅的稚嫩臉龐,他有一剎那的恍惚失神。
徐鳳年一直覺得,自己比徐驍差太多太多了。
徐驍這個爹,
留給他一個世襲罔替的北涼王,三十萬鐵騎,
留給了他徐鳳年整整二十年時間的年少輕狂,
在北涼,他這個世子殿下曾經比當太子還要逍遙。
這是所謂的積善之家必有余慶。
而輪到他當爹了,自己的孩子又在什么地方?
這是不是積惡之家必有余殃?
人活一世,成年后不論是苦是福,那都怨不得天地父母了。
可她才這個歲數啊。
辰黑:“如果沒猜錯,這個小女孩肯定就是小地瓜了!”
蕭炎:“應該是,但他們是如何相見的呢?”
鐵扇公主:“可憐的孩子,如果是我家紅孩兒受這苦難,本公主必然將北莽連根拔除!”
方平:“我想起了我妹妹!”
突然!
畫面陡然一轉!
【快逃,你快逃!別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