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了。
不得不說,得到自己給自己寄來的信件,寧永學心情非常復雜,至少有一半得是驚悚感。
這事充斥著荒誕和詭異,好在他身上荒誕和詭異的東西已經夠多了,不缺它一個。但另一方面,回鄉本來是個放松心情的時機,和他幾年沒見過面的表妹一起挖掘古代密室,其實也很有浪漫情節,可加上這封信,事情忽然就詭異了起來,甚至可以說危險了起來。
也許他得像在安全局庫房一樣做些準備再去。可他能去哪兒搞合適的貨物呢?走私犯三人組兩個被他斃了,一個判了刑,最近他真是非常拮據,連攝影機都還在局里。
要是他的小藥瓶里真是急救藥物,他非得當場擰開來一片不可。
他嘆了口氣,走出郵政局,坐在街道的長椅上。
本來該是中午,冬季的天空卻很陰冷,太陽也灰蒙蒙的,置身在刺骨的寒意中讓人頭腦清醒。寧永學希望這封信是惡作劇,如果現在他還能相信它是惡作劇的話。
很快,他就把信封和信紙都扯成了碎片,扔進廢紙簍。如果這地方允許生火,他會把它們燒成灰。
說實話,安全局事件的收尾不怎么好,這事則讓他心情更糟。當時白尹本來就渾身濕透地走了一路,從林地回到沼澤的一趟則讓她完全患了感冒,走了沒幾步,她已經神志不清了,再一摸額頭,燙得令人吃驚。
寧永學本來還打算跟她敘敘舊,談談未來的人生,隨便約個時間見面,沒想到全被一次感冒發燒給堵了回去。眼下要回老家,再跟她見面恐怕要等到來年。
當時林地大火熊熊,看到寧永學背著神志不清的白尹躲在地下監牢里,顧全沒對他們發表任何意見,白鈞似乎想動手,卻給阿芙拉給攔了。自己的槍給收了,消防斧也收了,土炸彈早就用光了,攝影機還是扣押在安全局沒還回來,只給他留了個破爛的提燈,他還不會用。
學妹,我的學妹......嘖。
現實部分令人失落,非現實的部分倒是收獲頗豐,就看迷霧林那邊守護者的密室里會有什么了。
“你也失戀了,老寧?”
聽到這話,寧永學抬起頭,和架在自己腦門上的攝影機鏡頭無言對視了一陣。這話真可謂直擊人心。
老寧不是個特別常聽到的稱呼,通常只會在海場大學報社那批同道人口中亂傳,各自以老X相稱,也算是他們互相調侃的手段。
此人是北方來的留學生普列,同級生,學校報社人士,說得一口流利的中都話,以后興許也要在海場的報社供職。海場畢竟是邊境城市,這種人很多。
普列同學個頭很高,長著一頭風流倜儻的亞麻色卷發,性格卻很胡來。寧永學走了歪路去買攝影機,有一半得是他亂提建議的鍋。
不過和自己不一樣,普列同學對民俗志異毫無興趣,更專情于擴展、延伸和杜撰事實。他總會把一件破事說得天花亂墜,造成巨大的沖擊性,既沖擊了讀者,也沖擊了無辜的當事人。
好消息是普列同學可能已經拍了徐茂,再過幾天就會讓他上學校報紙,不好的消息是普列同學可能會給自己編故事,破壞自己完美無瑕的學校形象,影響他來年勾搭經歷過共同冒險的可愛學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