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樓,刻度五不動,內圈不動,外圈二時,外圈五時。
必須承認,麻袋男的詭異感完全被電梯間的表盤給蓋了過去。直到他退回手術走廊,結束按鍵,伸手去抓斧刃上的雨衣男,寧永學才麻木地點頭同意。
對方一下子揭開麻袋,把雨衣男從斧刃抓起,就想塞進層層疊疊擠壓在一起的手臂中。
“救命!”整個頭都被捏起來雨衣男叫道,聲音尖厲,恐懼無比,“你不能這樣對我!我是——”
麻袋男給了他一拳,他立刻了閉嘴,然后他整個人都被珊瑚觸須一樣的手臂群淹沒,消失不見。
“有緣再見。”寧永學對麻袋男微笑了一下,目視電梯門緩緩合攏。
電梯門合攏后,電梯先帶著他往左移動了一會兒,然后斜著往左下移動了好久,最后才緩緩停止。寧永學得承認,這玩意移動的方向讓他有點受驚。
門開了,映入眼簾的首先是他熟悉的屋門,然后居然是對穿著學生制服的情侶。一個頭發染成黃色的不良學生正跟他們倆對峙,在更遠方,還有幾個學生擠在開了條縫的租屋門口,朝這邊張望。
那邊租屋里住的是誰來著......似乎是海場某所中學的高中老師?寧永學立刻想了起來。這不正是少女提及的問題嗎?
——“大個子,認識一個人嗎?”
事情不會無緣無故發生,總能找到什么聯系。
“就是你們倆干的吧,啊?”
思索間,一聲怒吼迫使寧永學把注意轉向染著黃毛的不良學生。他氣勢洶洶,表情猙獰,明顯是想盤問對面的情侶,懷疑他倆干了壞事。這幫學生似乎都被困在公寓中,還起了矛盾,寧永學想。
他們都和掌握著“刃”的少女年紀相仿,也和白尹年紀相仿。
“我......我沒有......”
情侶中的女性個頭很小,一身老土的學生制服,被她男朋友擋在身后,表現得很膽怯,說話也斷斷續續。至于那位陷身對峙的男學生,他是個面色蒼白、長相英俊的年輕人,頂著一頭梳理整齊的黑色短發,明顯在兩性關系中頗具競爭力。
看他滿身奢侈品,羊毛衫外面套著黑色運動服,下身牛仔褲和知名品牌跑鞋,精致的機械手表也很值錢,應該出生優裕。想必他就住在五街以內的房舍,和西區十三街隔了不知道多遠。
有人把他們叫了過來,寧永學想,要是沒出意外的話,叫人過來的就是他們的高中老師。
她干嘛要叫這么多人過來?
“不是,當然不是啊!怎么可能是我們?”男學生大聲反問。
黃毛也大聲反問:“那你來說說,為什么大家一覺睡醒啥事都沒有,大姐頭卻不見了?除了你們倆,還有誰跟她結過梁子?”
大姐頭......這家伙看著像是個刻板印象小混混,言語倒是很尊敬,想必已經吃過了苦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