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我得承認,他和我的善面發生了關系,還想來公寓找她,——不是來找我,是來找她。這事非常惡心,我的善面怎么可以背著我干這種事?
我本來不想對同事下手的。
要是安全局和內務部的追查到我,我又該怎么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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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十四日
我很心煩,李老師坐在我身旁不停哭,他的手已經發脹了,還要捏著我們倆的一堆舊信件塞給我看。
這都是我以前寫給他的,明明早就撕碎了卻還在他手上,字跡都歪歪扭扭,很不連貫。里面全都是些空洞的討好,彬彬有禮的虛偽的情話。
我居然給他寫過這種東西!我真是可憐!
不過,自從他泡得浮腫了,他就變得很溫順,和過去完全不一樣了。要是他只對我一個人忠誠,我自然還是愛他的。
我希望他腹中的孩子能茁壯成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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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十七日
我有些心煩意亂,既然我殺了她,這次分裂儀式就算是失敗了。我應該重來一遍的,可是我怎么可能再分出一個自己的惡質呢?
李老師已經越來越臭了,我看到他掉出來的眼睛徹底壞死了,流著發黑的污血,他的五官也不像過去一樣英俊了。他已經看不見東西了,還總是說我像過去一樣美麗。
我覺得他是在信口胡說,他想糊弄我。
當然,我不會反駁他,也不想掃他的興。他以前不幸福,現在陪在我身邊,他得到了真正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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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二十四日
我算了算時間,我們的孩子快要出生了,所謂懷胎十月就是這回事。他的肚子越來越膨脹腫大,但他卻越來越恐懼黑暗了。他滿臉發白,一個勁兒得流汗,為了壯膽不停低語,把他像泡水面條一樣越來越腫的舌頭往下伸。
“她一直在,”他說,“她沒離開。”
我給他套了件雨衣,免得他把地弄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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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二十五日
我們的孩子出生了,她長得和我一模一樣,有個成人的臉,卻是嬰兒的身體。她從李老師肚子里爬了出來,滿身都是血。她說她不會死去,現在該輪到我明白誰是真正的我自己了。
我不理解,她這話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