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附近地勢很崎嶇,不過這個斷崖也算是某種意義上的地標了。
他倆順著幽暗的密林前行,遒勁的深色古樹組成一道道回廊,因為常年不見人煙顯得格外寂靜。地上除了積雪就是樹枝,踩著咔嚓作響,襯得四下里更加幽寂。
他揮著斧頭劈開攔路的樹枝,踩著以前搬過來的石頭跨過山澗小溪,然后又穿過幾道灌木叢,最終來到被巨樹遮掩的古代塔樓。
或者說,守護者所謂的密室。
見曲奕空還是很茫然,寧永學握住她的手,拉著她往前走了一步,一座佇立在一小片空地里的高塔立刻出現在她眼前。塔樓四面都雕刻著神秘的符文,畫著圖畫。
當年吸引他表妹一次次來這里的,不止是因為這些神秘的圖畫,也是因為除了寧永學能在遠方看到,其他人都得走到跟前才能意識到它存在。
她就是喜歡秘密基地,越秘密越好。
“好夸張啊。”曲奕空抬頭張望,“這是陰影的符號吧。我記得老家的書里說,他們最后一代在上上個朝代就滅亡了。”
“有個古老的東西跟我說,這地方有他們的密室。”寧永學道。
“確實有記載說他們后面有什么東西,不過沒人見過,有空也帶我去見那東西一面吧,我想隨便聊聊。所以我們要怎么進去?”她好像一點也不奇怪他的見識,也可能是因為第二史就滅絕的道途比這令人驚訝多了。
“我也在想。”寧永學說,“先繞著走走吧,看看有什么足跡或者遺留的信息。我表妹以前經常來這地方。”
“你表妹真的沒問題嗎?如果她還活著,那她多半是接觸過道途了。現在難道是在森林里殘害小動物?”
“可能沒問題吧。她從小就挺天才,雖然行為異常,但是總能把握好度。”
“是嗎......”
曲奕空的目光越過塔樓,在周圍的森森樹木中環顧。可能是直覺認為這森林和塔樓不太對勁,她沒放開手,牽著這么一只漂亮的手在遺跡里探詢未知,倒是比單純的尋找恐怖多了點愉快感。而且她也足夠可靠,用不著擔憂另一邊出事,然后互相拖后腿。
“對了,”寧永學又說,“你真就只學那一句了?”
“我不想了解我沒興趣的東西,”曲奕空還是說得很直白,風格一如既往,“我只要說這一句話就夠我用了。”
“在你打了人之后說自己聽不懂別人在說啥?”
“暫時想不到其它場景。”她說得很認真。
“你還真是惡劣。”寧永學問。
曲奕空放開他的手,跳到一個齊膝高的石臺上,然后她轉過身來,一個腦瓜崩打在他腦門上。
“啊!”
“我還沒說你靠墻上等我救命的惡劣行為呢,寧永學,你好意思裝弱小無辜嗎?”
他捂住腦門。“當時湯灑了,我很失落。”
“你只是習慣性的犯病而已。”曲奕空轉過身,把手塞進兜里,盯著腳下的石臺看了一陣。“那邊的窟窿是本來就有的嗎?”
寧永學也爬上石臺,在許多松動的方形石板上看到一系列古老的符號——和小時候的印象相比,它們的行列分布有很大變化,從痕跡來看,是有人挪動了它們的位置,一個地下通路也因此打開。黑乎乎的洞中似乎有石頭的輪廓,一道曲折的樓梯往底下延伸出去。
“本來不是這樣的。”寧永學說,“這些符號的位置變了,也沒有這個洞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