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被賦予美貌的捕獵隊男女是死在森林里的人,但還有更多人淹沒在血池中,往外伸展手臂,探出面孔。他們似乎是某個東西遷徙時一并帶來的枉死者,形貌更加凄慘,年代也更久遠。
阮醫生又是一槍過去,他眼睛上也開了個洞,臉又往右上方皺縮起來。“你敢對我的病人出言不遜!”阮東暴跳如雷。
“別在這對死亡發火了,阮醫生。”曲奕空把寧永學扯過來,“我們這邊也有人來了,大家都一樣。”
阮東大聲譴責,簡直怒不可遏:“她太庸俗了!剛才這個男人跳出來,她差點就一步走過去跟他擁抱了!你知道我喜歡你們哪點嗎,兩位?你們看得清真假,沒有比這更可貴的品質了。”
“這里面理由很復雜。”曲奕空只能說。
“你們看到曲陽了嗎?他在哪邊?”阮東思維跳躍得很快。
“在左前方,你們倆離得比較近我們就先過來了,繼續往前走吧。”
阮東一臉驚訝。“你們就這么走過來了?”
“啊......”曲奕空想了想,然后嘆口氣,搖了搖頭,“多少還是遇了些麻煩,都是因為我旁邊這家伙。不然我們倆還能來得更早點。”
曲奕空一臉無奈,好像是女俠被地痞流氓抓了把柄,被迫要保護他的人身安危一樣,跟著阮東就投給她一個同情的眼神。曲奕空本人并不在意,依舊把寧永學抓得很緊,于是阮東又給了他一個譴責的眼神。
這人戲怎么這么多?
“他們是不是只遇到了一個男性?”寧永學忽然想到,“而且就是沖著菲洛來的?”
“菲洛是誰?”曲奕空跟著想到。
“你對人名是有什么偏見嗎?”寧永學覺得她狀態切換得簡直離譜,敏銳的時候敏銳得不可思議,脫線的時候又脫線得無人能比。
“啊......”曲奕空轉了下腦袋才回想起來,“好吧,是阮醫生旁邊的女人,太平凡了我就沒怎么注意過名字,所以呢?”
寧永學盡量理清思維:“我們六個人,捕獵隊的死人來了兩男兩女,一個女性對應你,一個男性對應菲洛,另外兩個對應繃帶女和曲陽。我是空缺的,我理由比較特殊,這點我們倆都明白。還有一個空缺的是阮醫生,你不感覺很奇怪嗎?”
“理論上來說,我們每個人都該偏去不同的方向......當時你一把抓住了我,他們倆是怎么回事?”
“當時阮東跟著菲洛過去了,腳步一點都沒偏。”
“他沒受影響?”
“我認為他沒受。”
“連曲陽和疑似奧澤暴的家伙都受了影響,他卻沒受嗎......”
“我一開始就覺得他鮮活的不正常,該不會也是什么擬態吧?”
“現在考慮這事也沒用,待會再看吧。”曲奕空下了結論。
他們往曲陽的方向前進,溫度又開始驟降,而且是持續下降,仿佛永無盡頭一樣。起初還是不適,跟著就開始皮膚發痛,遲鈍和麻木感隨之而來。
血泊凝結了一層薄冰,一張張蒼白的臉頰從中往外窺探,死者從僵硬的樹根縫隙里鉆出,骨頭發出難聽的嘎吱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