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安東不知從哪綁來了一個看著像騎士一樣俊朗的人,我管他叫騎士先生。”
“所以娜佳是這個騎士先生的孩子?”寧永學追問道。
瑪爾法搖頭否認。“不是,”她說,“安東把這人全身都綁了起來,四肢也都切斷了,連舌頭都拔了,免得他自殺。安東說讓我隨便使用他,然后就站旁邊看著。我不知道該怎么辦,就縮在墻角里盯著他倆坐了一晚上。等到第二天睡醒,我發現騎士先生消失了。”
這是什么家養百靈鳥育種嗎?一個育種的個體不合適就換另一個繼續試?
她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后來我解釋說,我不是因為討厭騎士先生才縮在墻角里的,但那時安東說他已經把騎士先生拿去堆肥了。”
寧永學覺得老安東已經不把普通人跟他當成同一個物種了,而且很顯然,他自己也有很大可能變得跟他一樣扭曲。
“你介意講更多故事嗎?”
“我當然不介意,我已經憋了很久了,快要憋壞了!人們總覺得我們這些人就該寡言少語,但是你得相信我,我小時候就喜歡講故事和聽故事。”瑪爾法說,“但我想用一個長輩的方式對你講故事,你能接受嗎,寧永學?”
“請你隨意。”
寧永學還沒來得及記起來薩什人當長輩是個什么含義,她就俯下身,輕柔地吻了他兩邊側臉。見他眉毛直跳,她笑了起來,潔白的牙齒排列在兩片少女的薄唇間,細細地閃著光。她好像知道中都這邊的人傳統風俗差異很大,但她就是這么做了。
“你害羞什么?”她故意眨了下眼,這更說明她是故意的,“你又不是在中都長大的,我當你是薩什這邊的孩子,有薩什這邊的禮儀。你的情人也該當你是薩什這邊的孩子,有薩什這邊的禮儀。”
還沒等寧永學提出意見,瑪爾法就嚴肅地說,“你還沒回禮呢。”
“你是從沒享受過長輩的身份嗎,瑪爾法女士?”
“所以你就不舍得安慰一直被關籠子里當鳥兒的可憐長輩嗎?我還很年輕就死了,也沒結過婚,連孩子的父親都被拿去堆肥了。難得能享受一下輩分的優勢,為什么現在的年輕人就不能滿足一下我呢?”
“你有點得意忘形了。”寧永學指出。
“那就當我得意忘形了吧,”她豎起一根食指,表情更加嚴肅,“你該體諒一下我難得能得意忘形的心情。”
寧永學稍稍抬了點頭,輕吻了她兩邊臉頰。瑪爾法滿意地點了下頭,仿佛自己得到了應有的尊重。
“第二個人我記得也是個貴族。”瑪爾法說著坐了回去。
寧永學很想問老安東究竟把多少不合適的育種對象拿去堆肥了,但這問題實在有點煞風景,他暫時不是很想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