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是認真的?”寧永學往后靠著坐在墻邊上,“這個面罩,它......”
“我認真的,”曲奕空用雙手把他的頭扶正,“就這樣把臉對著我,別躲開。”她把面罩拿在手里舉起來,對著他的臉扣下去。“這個菩薩大人的來歷和我們都差得很遠,你卻和它離得太近。你還是小心為上。”
面罩扣緊了,附著的節肢跟著蠕動起來,寧永學發誓自己腦袋上根本沒有洞可鉆,但它們就是順著皮膚緩緩刺了進去。緩緩、緩緩地從他后腦各個位置刺入。
他不得不屏住呼吸。
他的頭被刺穿了,先是皮膚,然后是血肉,跟著可能是顱骨,甚至會深入大腦組織,而他只能聽之任之。這樣的感覺讓他非常不舒服。
衣服本來應該是皮膚外圍的裝飾品,但是這東西越過了那條線,并且遠不止如此。他越感到它們深入自己的腦部,就越感覺到自己大腦分泌出的異常激素。
混亂的感受隨之而來,這種混亂這和人自然產生的情緒無關,也和詛咒或靈魂層面的擾亂無關,——這是生理性的情緒變化,僅會在藥物的刺激或大腦病變中出現,并隨著時間過去越來越明顯。
面罩扣得更緊了,他混亂的感受也更強烈了。他有點想吐,他必須緊抱住眼前這家伙才能勉強緩解一點惡心感。大腦分泌出的物質非常復雜,他現在的感受也異常混亂,他肢體麻木,一會兒發燙一會兒發涼,他的肚腹像是在燒,他的肌肉在抽搐,他必須竭力抵抗把這面罩一把扯下來的沖動。
曲奕空抱住他,輕拍他的脊背。
然后,忽然一切都平息下來。
什么都沒發生,他感覺沒什么區別,也沒什么變化。他的情況既沒有變得更好,也沒有變得更壞。不過就這樣吧,就當事情已經完成了。剛才生理性的混亂感受讓他非常不適,他實在不想再試一次了,就當這面罩已經壞了吧。
然后什么東西從他脊椎扎了進去。
寧永學發現自己的臉隨之抽搐。是幻覺嗎?
“不是幻覺,”曲奕空說,“確實是從脊椎扎進去了,——從上往下。你身上的衣服配合它的尖端裂開了小豁口。”
又是一下。沒有刺痛感,但是確實不是幻覺。
寧永學勉強扭過臉,難以置信地看到根根彎曲的黑色節肢往下延伸,刺透他的背部脊椎。他覺得有點頭暈,但是暈眩和不適感很快就被去除了,——以生理性的方式被祛除了。
這面罩會抑制負面情緒和不適的感受。
一切跡象表明這套服裝不止是人們以為的防護性服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