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應該不是阿捷赫干的,”煉金術士也說,“我不懂你的大小姐想怎樣,不過阿捷赫對擺尸體沒什么特別的愛好。”
“應該就是老安東干的。”寧永學說。
煉金術士不禁咋舌。“他這亂臣賊子當得不錯啊?居然把守護這地方的天使都殺了,還有興趣給它擺沉思者的姿勢。這么一個瘋狂的家伙把瑪爾法當品種狗也不奇怪,很難說給人配種和給尸體擺姿勢哪件事更惡劣,不過我覺得阿捷赫比他像人多了。”
“你覺得他給瑪爾法配種的時候有個人趣味在內嗎?”
“我覺得有,”煉金術士輕輕點頭,“你想想,騎士、神父、貴族,哪個不是經典戲劇的對位形象?最經典的一個是血親,還是個被寵壞的少年搭年長他至少十歲的堂姐。等他們的孩子出生了,他就把她塞給你當表妹,要你這么一個和他本質相似的家伙把她養大,——多有意思!”
“我頭疼,我暫時不想談這事。”寧永學卻搖頭說,“反正門只開了條縫,我先去睡一覺,你自己看著辦吧。”
“怎么一到你自己的事情你就頭疼了?”
“我只是困了。”
......
等寧永學再次睜開眼睛時,他沒做夢,不過坐在他旁邊的曲奕空有時候會讓他覺得自己在做夢。
近距離欣賞她的側臉就像觀賞藝術品,能讓他心神放松,從陰郁恐怖的審美興趣里暫時掙脫出來,就像從深淵里回到人世間似的。
雖然曲奕空在跟阮醫生交換情報,不過寧永學一句話都不想參與。他意識朦朧,沒什么談論正事心情,只是等著阮醫生又去照顧傷員了才握住她修長輕盈的手,放在自己臉上,這樣他就能用臉頰來確認她棱角分明的手背、纖細靈巧的手指、透明的指甲、沁著汗的手心和象征命運的掌紋了。
煉金術士在兩米開外用注視弱智的鄙夷眼神看著他,寧永學直接無視這人,把頭也挪到了曲奕空腿上。
“喂,”曲奕空這才低下頭,“你能別不分場合犯傻嗎?”
“我帶了人造人和客串騎士公主的劇組人員過來,扛了一路的巨型異世界權杖,還差點被猴子提著天使的光束武器掃成灰了。我心身俱疲,需要安慰。”
“要是我拿這句話把你送到精神病院,絕對不會有醫生質疑你的病情。”
“我是說真的。”寧永學打了個哈欠。
“我知道是真的,但聽著還是很離譜。”
“門里面的東西可能更離譜。你有看到那些墻里的人嗎?”
“當然,在黃昏的世界那邊他們都還活著,——或者說勉強算是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