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發生了一場動靜很大遭遇戰,滿地血腥味,委員會的人還是沒過來。
他們似乎走得很急,就像是覺得腳步放緩了會有什么麻煩事發生一樣。
也許圓盤內部有某種防御機制還在運轉,只要異物待的太久,就會有相應措施發動。老安東隨時都能把自己轉移走,當然用不著擔心這事,但是其他人嘛......
如果研究員沒急匆匆地逃跑,也許她會知道些事情,可惜寧永學不是曲奕空,沒法在轉眼間把這些手臂都切成滿地碎塊,然后欣賞研究員無計可施的絕望神情。
處理掉從麻袋里涌過來的手臂是一回事,還有多余心力把研究員留住是另一回事。
就在寧永學拽住左腕的鐵鏈,想把娜佳從不知哪的陰影里拽回來的時候,她從頭頂飄了下來,懷里竟然抱著一顆陷入沉默的人頭。
不得不說,眼前一幕異常驚悚。骨白色的紅裙少女飄在半空中,左眼眶里除了波瀾不驚的黑霧以外空無一物,右眼眶里硬塞了個被剪刀劃破了口的流血的眼珠,懷里還抱了個脖子切斷的年輕女性人頭。
人頭一邊茫然地眨著右邊眼睛,一邊在臉上直冒冷汗。“怎么會這樣?這幫沒腦子的行尸居然就這么......”
話哽住了。
看來沒腦子的行尸和沒腦子的袋裝胳膊配合得不太好,無頭身體拖了回去,卻沒發現真正重要的腦袋被人給偷了。想到它們搏斗了好久卻一無所獲,事后發現哪里不對勁可能還要過更久,寧永學就覺得它們像是來演情景喜劇的,觀眾是他,主演是這個被遺棄的腦袋。
當然,情景喜劇也得以他沒被捏成碎骨頭和爛肉糜為前提,換個一般人在這,毫無疑問就是正經恐怖片。
眼看女研究員在娜佳懷里陷入迷茫和焦慮,不停喃喃自語著另一個世界的語言,寧永學選擇暫時無視她。他拾起攝影機,推門出去,順著委員會那幫人的足跡繼續往前走。
貴婦留下的黑色足印非常顯眼,要跟上她應該不難。
娜佳飄在寧永學身后,抱著人頭左看右看。她把研究員的眼珠塞回去,然后又拿出來。她把她柔順的長金發在手里來回撥動,然后又把她舉起來,從脖子的斷面往上看,好像在觀察大型昆蟲一樣。
寧永學自然知道娜佳好奇心極重,小時候她就喜歡把蟲子和蛇在捏手里玩,現在拿著一個活著的人頭來回看,其實也不奇怪。
固然這一幕異常驚悚,不過在他心里其實有種難得的溫馨感和滿足情緒,側目一看就忍不住想要發笑。如果娜佳想把人頭留下來,他是不會把研究員上交給內務部的,擺在租屋里供著就好。
考慮他要存放一些非常不適合出現在公共視野里的東西,也許他得和娜佳在偏遠郊區租個庫房來住。靠近鬧市的住房完全不可能考慮,鄰居最好也不要有。
話說回來,海場有那種經典恐怖片里的郊區獨棟大屋子嗎?
......
之前穿過走廊的時候,寧永學忙著追隨委員會的步伐和曲奕空可能經過的窄門,沒太注意兩側的房間,也沒仔細觀察大教堂的內部陳設,只是粗略掃了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