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是別想太多了。”寧永學說。
聽到一提曲奕空寧永學就沒法陰陽怪氣了,阿捷赫忍不住仰頭大笑,就像一個好奇新玩具的小女孩剛剛發現了新玩具的奧秘一樣。笑聲慢慢淡去,最后成了一陣愉快的咳嗽聲。
“我剛才在想,要是我把你們倆都吃了,你和大小姐就能在我體內永遠合而為一了,比你們所謂的銀刺還要更徹底,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有本事你就別在這里說。”
她揭開他傷口的繃帶,又伸手去碰他正在生長的組織器官,把長歪的部分扭到正確位置,——非常痛,痛得無法形容,她手段簡直太粗暴了。“我在這里說了這么一堆,都是因為你愈合得太慢。你愈合得太慢,都是因為你和你的大小姐玩法太扭曲,事情干的太徹底。”
“這不是玩法,”寧永學疼得面色扭曲,“是被迫。”
“我看你不怎么像是被迫,像是在引誘她對你下手。”
他喘了口氣。“面對她的時候,我想法總是很復雜,有時候我自己也不能看得特別清楚。”
“你該更主動一些,小子。”
“我夠主動了。”
“我沒跟你說你那些荒唐的玩法。”
“那你想說什么?”
“大小姐已經站在動搖的邊緣了,你何不推她一把,讓她徹底放棄自己作為一個家族領袖的社會認同呢?”
“我沒懂你想表達什么。”寧永學說。
“人不僅是個人意義上的身份,小子,你的大小姐說了希望你能變得真正像是個人,可能她自己也沒意識到,這不僅是個人共情的含義。如果你哪天真變得像是人了,卻又去她的家族給他們當奴隸,你這個人變得究竟還有什么意義?又能比你現在這個怪異之物的身份好出多少?”
“那你來說說我該怎樣?”寧永學問她。
她的表情玩味起來。“意識到你身在何處并作斗爭,我不覺得你這種活在自己心里的怪異能辦到。但意識不到自己的奴隸地位還忍氣吞聲,過著自己默默無聞的奴隸生活的奴隸,肯定是十足的奴隸。對奴隸生活的各種好處津津樂道還對和善的主人感激不盡,對自己付出性命才能換來的一點報償垂涎欲滴的奴隸,肯定是最可悲的東西。”
阿捷赫把手壓在他嘴唇上。“你是希望你靠你們現在這點微妙的聯系變成最后一種人嗎,我的好同事?如果你永遠都是個怪異的存在還好,如果你真變成了人,那時她還是那個大小姐,而你是這種最可悲的奴隸,你覺得這一種奴隸能往前走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