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離從口袋中掏出一塊干枯的樹皮,放在指尖上。
經過無盡歲月洗禮的樹皮微微顫動起來,以指腹為圓心開始旋轉,最后它的尖銳部分指向東南的某個方向,這個場景好似仿佛迷路的旅人在森林中取出指南針。
“我們走這里。”
“太棒了!”愷撒贊嘆著。
這是他第一次跟陸離出任務,卻愛上了這種感覺。
那種“天下盡在我手”的從容不迫深深吸引住加圖索家族的貴公子,出任務怕什么?像楚子航這樣的豬隊友(愷撒自認為),最需要的就是陸離這種領袖。
之后小隊陷入了沉默中,偌大的宮殿內只有腳步聲回蕩。
十五分鐘后,青磚鋪成的甬道終于到了盡頭,是一堵石門,攔住了幾人的去路。
“又是活靈嗎?這次可以試試我的血。”愷撒自告奮勇地摘下手套,一臉躍躍欲試,似乎不打算在這個方面被楚子航落下。
陸離神色古怪地看了他一眼,這又不是給病人獻血,爭先搶后干什么?
“我先看看這道大門是不是活靈,你們兩個戒備。”他說著把手按在了大門上。
“哦。”愷撒的回答有些漫不經心。
他和楚子航分別抽出武器,兩個分別立于陸離的左右,打開了戒律人偶的開關,防止兩側的黑暗中有死侍發動攻擊。
甬道足有數丈寬,探照燈點亮視野的范圍只有十數米,在黑暗中這樣的情況毫無疑問是危險的,可這一路上并沒有遭遇任何不測。
鐮鼬倒是沒有受到視野的限制,可無論這些風妖如何前進,都無法抵達黑暗的盡頭,也沒有帶回什么有用的消息,除了幾絲偶爾的碰撞。
這種感覺令愷撒聯想到了兵馬俑的參觀,四周都是冰冷毫無生機的雕塑。
仿佛置身在一個巨大的陪葬坑里。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愷撒通過腕表可以清晰的看見,現在已經是五點一刻。
他忽然覺得這次任務好沒意思,一路上不是趕路就是拍照,活像參加了一場奇怪的馬拉松,沒有任何感覺。
“這不是活靈,而是一道真正的石墻。”陸離睜開眼睛,“看來我們只能用蠻力破開它了。”
“要用煉金炸藥嗎?”愷撒從背包里掏出幾塊明黃色的塑膠塊。
陸離搖搖頭,“風險太大,萬一造成塌方就麻煩了,我們有更好的選擇。”
他抽出了自己的佩劍,同樣是煉金武器,三尺的青鋒,沒有任何花哨的配飾,只有劍脊上寫著‘倚天’兩字。
愷撒和楚子航也各自雙手握住煉金武器的刀柄,三人合力向石墻切去。
只見手起刀落,堅硬的石墻如同被刀削豆腐一樣被切出一條小小的塊壘,冒出了嗆人的濃煙。
這是最保險的選擇,并不整體破壞石墻從而可能產生塌方等意外,局部破壞依然保持著石墻的堅固,只是用削鐵如泥的煉金武器開辟出一條供人通過的小路。
用一個不是特別好聽的詞語來描述這個行為,就是“挖狗洞”。
“咳咳……”陸離用手扇走了忽然冒出的濃煙,看清了里面的景象。
耀眼的金光如直視太陽般刺眼。
墻后完全是另一個世界——金碧輝煌的大殿里堆滿了各種貴金屬,散落一地的金錠如同垃圾般隨意堆放著,令人目不暇接。
光源不僅來自遍地的金銀,主要來自最上空的雄鷹雕塑,它旁邊還有一個野豬頭,它們的雙瞳中都亮著光芒,璀璨如太陽,籠罩四面八方。
宮殿的四壁是由擦得極亮的矛排成,陸離數了數,足夠八百根,正好對得上金銀堆之外的雕塑數量。它們都是被青銅鎧甲覆蓋的人面蛇尾勇士,皆覆以精美的鎧甲。
“我們竟然真的見到了瓦爾哈拉。”愷撒已經忘記按了多少次快門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