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這么悲觀。”昂熱不知是真情還是假意,那雙瞳孔里滿是玩味,“你這也算因禍得福,脫離了軀體的束縛,說不定可以超脫生死的界限呢?”
如果不是無法對現實世界作出干涉,弗羅斯特以加圖索家族的名義發誓,絕對要一拳打在昂熱的臉上!
“昂熱校長說得沒錯。”身穿明黃色緊身衣的校董回答,他一本正經地望向那道虛幻的精神。
“弗羅斯特先生,我想驗證你在這個狀態下是否會受到物理傷害,可以嗎?”
“不要用子彈。”弗羅斯特猶豫過后,竟然同意了。
他也想看一看,自己在這個狀態承受的極限在哪里。能對精神造成傷害的只有賢者之石,莫非自己因禍得福,能在生命力這方面比肩龍王了?
呼嘯聲在半空中響起,那位校董抓起自己的自行車頭盔,對著那道虛幻的身影砸了過去。
這位校董看起來弱不禁風,但抓住頭盔的那一瞬間,手臂的肌肉隆起,優美的線條并不遜色愷撒·加圖索在深海中潛泳。
這是驚人的爆發力,好像空手發射了一枚炮彈!
果然沒有任何阻礙,幽藍色的光點隨著破空聲一起綻放,如同盛大的煙火。只不過不是某種慶典的開始,反而伴隨一聲無比凄厲的哀嚎。
過了半晌,弗羅斯特的精神才重新凝聚,本來就虛幻的身影更加單薄了。
“別試了……”這個聲音有些虛弱,“再來一次,我可能就要死了。”
弗羅斯特犯下了第二個錯誤,他不應該奢望這種懲戒會帶來意想不到的好處。
雖然按照正常的邏輯來說,精神體只能被賢者之石殺死。但這個世界上從未有人在活著的時候精神離開肉體,他史無前例,發生什么都不會意外。
“竟然可以受到等同的傷害?”年輕的女校董嘀咕了一句,“看來精神狀態比肉體還要脆弱……”
在這一刻,所有人對這位加圖索家族的代家主,心里只剩下憐憫。
根據弗羅斯特的狀態推算,處于精神狀態的確是一種可怕的懲罰——任何細微的事物,都會帶來莫大的痛苦。
假如說一根鋼筆墜落在胳膊上,由于肌肉與骨骼的存在,只不過是輕微的疼痛罷了。
但是弗羅斯特沒有身體,鋼筆墜落在胳膊上只會穿過繼續掉落,而這種痛苦不亞于肌肉與骨骼全部被這根鋼筆鑿穿。
人本來就是脆弱的生物,可現在弗羅斯特比傳說中的豌豆公主還要敏感。
“這場會議就到這里吧。”弗羅斯特說,“我現在的狀態,不方便出席。”
“可是在今天的議程里,還有‘尼伯龍根計劃’的敲定,我們優秀的學生愷撒·加圖索已經在外面等候多時了。”昂熱說,“你要是中途退出,恐怕……”
弗羅斯特冷冷地剜了昂熱一眼,轉身對著手拿串珠的校董說:
“麻煩拿起我的手機,給帕西·加圖索撥打電話,可以讓他帶著愷撒進來了。”
Splendido酒店的某個套房內。
愷撒端著一杯香檳,通過百葉窗向外眺望。這個套房是Splendido酒店酒店內視野最好的,也常年被他包下,每次度假都會在這里入住,可以一覽整個熱內那亞彎的風景。
對面就是那座特殊的小樓,門前是白色的大理石浮雕,如同懸崖上的瞭望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