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里奧·加圖索側耳聆聽,除了呼嘯的風聲以外,什么都沒有聽到。
在這種鬼天氣就算交談也需要扯著脖子大喊,科考隊的成員早就習以為常。甚至來到新西蘭休假的時候,在正常的環境也保持著這一習慣,高分貝引人注目。
副站長曾經開玩笑說:“南極在我們的身上留下了永不磨滅的痕跡。”
可陸離來到這里后從來不會大聲說話,每句話都慢斯條理沒有破音,在漫天的風雪中無比真切。他是特別的,特別到馬里奧·加圖索把他的言行奉為圭臬。
康宏站站長顧不得清點物資,連忙向冰原之上的基地跑去,他攀登樓梯的時候手忙腳亂,就像一只餓極了的猴子去搶游客投喂的香蕉。
他挨個打開站內的連接門,大聲呼喚隊員的名字。這里靜得出奇,擁有死一樣的沉寂,往日這里總能聽到隊員們的歡聲笑語。
馬里奧發瘋般來到一間裝修簡樸的屋子,那里的被褥還沒有整齊地疊好,用手一摸,上面還有余溫。
這是醫生貝斯的房間,她平日總喜歡播放意大利男歌星的搖滾樂,讓這里總是吵吵的。桌上的吐司已經吃了一半,玻璃杯中的牛奶已經見底,邊緣還留下了一個淡淡的口紅印,來源于她昨夜沒有卸妝。
“怎么……會這樣?”明明是溫暖的室內,馬里奧卻忍不住的顫抖。
康宏站并不是變成了一座廢棄的科學考察站,他確信這里有人,甚至能想象出貝斯醒來以后捂著自己的額頭,痛罵兩位不知風情的客人,并悠然自得地吃著早餐。
她的確吃了早餐,但是沒有吃完,室內也沒有搏斗的痕跡,在南極這個冰天雪地的鬼地方更不可能有人打劫。
但是十一名隊員全部神秘的消失了。
“鎮定,馬里奧隊長。”陸離緩步來到他的身后,閉上了幽深如冰湖般的雙瞳,“有龍文的波動,這里曾經有人施展過言靈或者煉金術。”
“什么樣的言靈能造成這樣全體失蹤的效果?”
“安吉魁尼。”陸離回答。
“安吉魁尼!”馬里奧忽然瞪大眼睛,嘴唇止不住地哆嗦,“不……不可能!”
這是個沒有列入言靈周期表排序的言靈,因為它太神秘,從來沒有混血種擁有過這個言靈,讓人不得懷疑這是一個煉金術。可在歷史中,它又真實存在。
“你們兩個打什么啞謎呢?”盧卡心急如焚,“我怎么不記得言靈周期表里面有這個言靈?”
相比于馬里奧出生于顯赫的加圖索家族,盧卡完全是個野路子,并沒有接受過相關的教育。
“安吉魁尼村是加拿大北極圈內一個村莊,在那里居住過1200余名愛斯基摩人,在1930年12月的某一天,全體村民全部消失。”帕西緩緩說,“是一位名叫喬·里貝里的獵人在狩獵時偶然發現了這一幕,在這些村民的家中他看到了正在凝結成冰的飯菜,墻上的獵槍也沒有取走。”
“獵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