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丘,長生殿。
偌大的青丘,只有長生殿的燈光在執著的亮著。一個仙風道骨的仙人獨自一人等在長生殿中,他就是滄雪的爹,狐帝滄流。
滄流表面上波瀾不驚,可內心也隱隱擔憂。他派那三個孩子去人界查探赤狐族叛亂,本是抱著試煉年輕人的心。且“朝花顏”的那只赤狐心機頗重,若殺了這幾個孩子,將自己暴露出來,未免不值。因此,那老狐貍最多花言巧語哄騙幾個小鬼一通,不會傷到他們的性命的。
但是,已經過去那么久了,那三個孩子還是沒有回來。滄流的心里也不由有些著急了。
忽然,長生殿門口出現了一個人影,滄流心中一喜,不禁脫口而出:“怎么到現在……”
“小生拜見狐帝。”
一個陌生的聲音讓滄流心下暗驚,不動聲色道:“閣下是誰?不知深夜造訪青丘,所謂何事?”
“狐帝且先饒恕小生不請自來,”那聲音聽起來似乎是個年輕人,“小生也不過是受人之托,來給狐帝送一樣舊物。”
“舊物?”狐帝終于轉過身來,正眼打量著此人,不過是個長相清俊的年輕人罷了,“你且拿出來讓我看看是個什么。”
那年輕人微微一笑,手中亮出了一個銀色的鈴鐺鐲。鈴鐺聲音清脆,只是顏色已經有些黯淡了,顯然已經有些年頭了。
誰知,那個平平無奇的鈴鐺鐲卻瞬間激起了狐帝的殺意,他的眼睛瞇起,眼中是危險的光:“年輕人,你和上面那位是什么關系?”
“什么上面那位?小生倒是聽不懂了。”年輕人輕輕搖了搖頭,“那不過就是一位年事已高的老人,被我偶然遇見了,在那里長吁短嘆的。我看著可憐,才答應幫他跑這趟腿的。”
這年輕人看著一表人才,不想說幾句話卻是沒一句著調的。
滄流漸漸冷靜下來,他也確實從未見過這年輕人,想來他也不知道那些陳芝麻爛谷子的事,便道:“你可知這是個送死的差事?年輕人,以后還是長點心眼吧。這鐲子,今日就當我沒見過,請回吧。”
那人仿佛早就知道滄流會這么說,卻沒有將那鐲子收回。長生殿中靈花靈藤長了許多,他竟然將那鐲子隨便掛在了一株靈藤上,道:“小生既受人之托,就沒有半途而廢之心。一諾堪比千金,有時候,信義、信仰這些虛無縹緲的東西,對年輕人來說卻是比天還大,比命更寶貴。”
那年輕人的一番話,卻勾起了滄流無限的回憶,一時間,他沉默了。
那人拱了拱手,道:“東西既已送到,在下就告辭了。”
“年輕人,你叫什么名字?”滄流突然開口道。
“區區小名,不足掛齒。”那人一笑,“鄙人姓江,單名一個衍字。”
“江公子年紀不大,卻已位列仙班,也算是青年才俊了。”滄流隨口一說,卻讓那江衍微微變色。
“小生不過在蜀山混跡了幾年,有了些修為。論青年才俊……”江衍故意頓了頓,謙虛道:“還是及不上諸位青丘子弟的。”
他這廂提起“青丘子弟”,滄流瞬間就想到了自己的女兒和兩個徒弟。他陡然意識到有些不對,但那江衍卻已經悄然離開了。
“他難道見到了阿雪他們……”滄流心中莫名有種不好的預感。
就在滄流打算親自出去尋找女兒時,那心心念念的女兒和徒弟卻剛好趕回來了!
“師父!”最先跑進來的是葉泠。葉泠年紀最小,滄流向來最寵葉泠,一來二去也就把葉泠慣出個一有事就依賴人的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