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江衍死乞白賴了一會兒,也就沒有再糾纏。他貴為戰神,再不濟也是堂堂洛桑大理寺卿,該有的分寸還是有的。
第二日一大早,江衍就跑來望舒客棧坐等滄雪,滄雪剛下樓準備吃早飯,險些以為這家伙昨晚一宿就睡這里了。
“怎么這么早就過來了?”滄雪驚奇道,“昨晚你不會就這么睡這兒的吧?”
江衍見她過來,笑道:“美人狠心趕我,我不只能露宿街頭了?好了,我們趕緊吃飯,吃完了就回京城。”
滄雪剛坐下來,凳子還沒捂熱,飯菜還沒盛上來,望舒客棧就匆忙進來了一群人,看穿著,似乎是官家的人,神色匆匆,東張西望,似乎是在尋找什么人。
滄雪自認為在人間還算收斂,也沒有惹上什么官司,因此也就沒有理會。那些人張望了一會兒,很快就看到了自成一桌的滄雪和江衍,為首的人大喜,一路小跑著過來。
“下官見過大理寺卿大人,少司命大人。”那官服著裝的人惶恐地對著江衍行禮,他身后的那幫人更是畢恭畢敬。這陣仗讓江衍一愣,滄雪把玩在手的筷子也是一頓,莫名其妙地瞥了江衍一眼,隱晦地向他示意:“你又搞什么幺蛾子?”
江衍被她看得很無辜,回視了她一眼,暗示著“他又不是來找我的,而是找的咱們兩個。”
滄雪雖然不明白發生了什么,但是看這些人的態度似乎并無惡意,便試探著詢問道:“不知閣下是……”
“在下是濠州巡按,左符。”那人不待江衍發問,趕緊從懷中拿出一封信箋,道,“少司命大人,可算是找到您了,京城中大公主殿下前些時日就有急信等候了,計算著時日,您也應該到濠州了,便讓下官將信轉交給您。”
“什么!晴薰的急信?!”滄雪趕忙將那信箋接過來。她離開洛桑已有半月之久,確實忽略了京城里的晴薰。但是,她認為血輝剛剛在青丘鬧了一場,混沌又在前線聲勢浩大地打了一場大仗,這個時候,應該沒有人會把心思放在京城才對。
更何況,京城里也不是晴薰一人,瞳不是也在她身邊嗎?
滄雪將信箋展開,瀏覽了一遍,不覺有些愣怔。江衍見她面色不對,便也湊過去看,只見信箋是大內專供的紙張,做不了假,那字也是晴薰的字,上面寫著:
煩請少司命大人和江大人速速回京,唐目世子身受重傷,昏迷不醒已有三日,太醫院太醫皆束手無策,薰心下不安,還望二位出手相救!
“怎么會是瞳?”滄雪沒有想到這回出事的居然是瞳。不應該啊,那小子剛脫離修羅壇走上正軌,怎么又被人盯上了?難道羅睺就那么喜歡他的瞳術?
滄雪狐疑道:“難道瞳是因為救公主而受傷的?”
“不對。如果對方的目標是晴薰公主,那么在瞳已經重傷昏迷的情況下,對方一定會對晴薰公主下手,她又怎么能再寫信給我們?”江衍分析道,“現在說什么都只是猜測,只有趕緊回到京城,我們才能知道發生了什么。”
望舒客棧的店小二見一群官爺圍在這二位的桌旁,只好捧著飯菜顫顫巍巍地站在一旁不敢出聲。滄雪越想越不安,干脆連飯都不想好好吃了,從那小二捧著的食案里隨便抓了個餅就走。江衍見狀也趕緊跟了過去,還不忘往那小二的手里塞了一把碎銀子。
京城里,晴薰已經整整三日沒有安睡了,她一有空就守在瞳的身邊,一坐就是一整天。
鵲音看著公主憔悴的模樣,心疼道:“公主,您這樣茶飯不思,怕是江大人和少司命還沒有趕回來,您自己的身體就先吃不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