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里,晴薰一下子從頭涼到了腳。那些妖族的手段她是見識過的,若真是他們做的手腳,那太醫院的那些普通太醫怕是……
她正這么想著,那邊老太醫就趕急趕忙地過來行禮,他方才正巧剛從附近的宮殿給其他娘娘診過脈,前腳剛踏出宮門,后腳就被那個眼尖的小宮女拉來了。
晴薰趕緊道:“太醫不必多禮了,快來看看瞳世子這是怎么了?”
太醫上前給瞳號了脈,眉頭卻漸漸地皺了起來,顯得有些凝重。晴薰不由擔憂問道:“太醫,怎么樣了?”
那老太醫顫顫巍巍地向晴薰行禮道:“微臣無能,瞳世子的脈象平穩,并沒有任何不妥。可……微臣也不知道他為什么會昏迷不醒……”
果然……
晴薰一個站立不住,跌坐了下來。鵲音連忙扶住她,對太醫道:“太醫,您要不再看看,許是您方才診錯了呢……”
“鵲音,不要為難太醫了。”晴薰有些艱難地擺了擺手,道:“我們再等等吧,我即刻就修書給濠州巡按,讓他將我的手信帶給慕大人或者少司命。若是兩日后瞳哥哥還是沒有醒過來的話,慕大人他們班師回京路過濠州,就可以接信趕回來。”
眼下這是唯一的辦法了。鵲音即刻就給晴薰鋪紙磨墨,看著晴薰冷靜地在信紙上一筆一劃地交代發生了什么,不由有些感慨,心想,公主真是在磨難中長大了。
從前的晴薰公主,雖然也與一般的庸脂俗粉不同,但到底缺乏一些魄力,遇事只會手足無措,淌眼抹淚。而如今,她已經能夠冷靜地處理一些復雜的人和事,不僅僅只是害怕了。
其實,就連晴薰自己,也不清楚這份勇氣究竟是從何而來。
尤其是方才壯著膽子,哄騙那不知何方神圣的妖怪時,那種沉著鎮定,真的是和以前的晴薰判若兩人。
那一刻,她的腦子不再記掛著自己的安危,只有一個強烈的信念,那就是無論如何,都不能讓人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再傷害到瞳!
在瞳昏迷的這些日子里,晴薰完全忘記了自己一國公主的高貴身份,盡心竭力地照顧著瞳。她甚至,還瞞著父皇,偷偷地練習著一些粗淺的武功。
一向嬌生慣養的公主忽然間習武,其中的難度可想而知,更何況,她也早已經過了習武的最好年紀,更加是事倍功半。鵲音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每晚幫公主身上那些習武所致的傷上藥,眼淚都含在眼眶里。她勸道:“殿下,奴婢自幼跟著您,從來沒有見您吃過這樣的苦,您不要再這樣折磨自己了!奴婢看著都覺得心疼!您畢竟是公主啊!”
晴薰忍受著傷口地疼痛,搖頭道:“不是這個話。公主便怎么了?公主不是生來享受的命。鵲音,世人尊稱我一聲‘公主殿下’,你可知,這其中的分量有多重?
“阿雪姑娘也是青丘的公主,她現在正在保護她的青丘,同樣是公主,她有想要守護的人,我也有想要守護的人。”
“我既身負荼錦,就必然要擔起這份職責。如果我連自己都保護不了,受害的,將會是整個洛桑的子民。”
晴薰輕吟道:“一聲公主,一生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