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戰神之力被封印了,但是戰神那份守護蒼生的責任感,卻還是隨著血緣的羈絆,深深地烙印在了江衍的骨髓里。
那些掙扎,那些身不由己,那些明知不可為而為之的抉擇,這個金絲雀般的太子哪里能懂?
直到出發,滄雪都覺得好笑。她或許也明白了為什么江衍不再阻撓穹宇跟過來。
未上過戰場的少年,心中總懷有一份建功立業,所向披靡的無知無畏。但你只有真正讓他站到刀光劍影中,讓他親眼見到血,他才會明白他心中的熱血沙場,不過是一個年少輕狂的夢。
這是讓夢醒的最好方式。
清河鎮離京城不遠,若是從那林間小路走,只會更快。因為晴薰不耐長時間騎馬,同時也為了掩人耳目,不打草驚蛇,他們就雇了一輛馬車,悄無聲息地向清河鎮逼近。
原本滄雪也是要騎馬的,但若是一個姑娘家騎著馬大搖大擺招搖過市,怕是不到清河鎮就被藏在暗處控制瞳的人注意到了。
所以,她就和晴薰同坐在馬車里。晴薰經歷了這么多的事情后,早就對滄雪欽佩有佳了,如今可以多交流,她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滄雪原本不是善于交談的人,一開始兩人也不過就是聊聊之前發生的一些事情,比如江衍的真實身份,薊州城里的激戰。后來也就慢慢聊熟了,晴薰干脆連“少司命大人”都不叫了,也學著江衍他們改口叫“阿雪”。這一路,倒是讓兩個姑娘的關系親密了不少。
清河鎮不大,要在這里找一個人,對于白澤來說已經不是什么難事。他們一行人在清河鎮一間客棧先行落腳,而后白澤便開始重新確定瞳所在的具體位置。
“在靠近西南郊外的一處客棧。”白澤睜開雙眼,果斷道。
“可曾看見控制瞳的人?”江衍問道。
“沒有,那人似乎用什么力量將我的神力隔絕了,我窺探不出。”白澤搖頭道,“看來對方應該是有備而來。”
“不管怎樣,先過去再說吧。”滄雪見天色已晚,道:“不如這樣,現在也不早了,晴薰就和穹宇留在客棧里,我和江衍白澤先去打探一下情況,明天一早大家再一起過去。”
穹宇一聽又要把他落下,道:“我也去,既然我們已經知道了位置在哪兒,不如就讓白澤大人和晴薰姑娘留在客棧,我陪你們一起去看看。”
滄雪完全不知道這太子殿下為什么非要粘著他們,更不知道這一切就是因她而起,反倒以為他黏的是江衍,道:“戰神大人,您可真有魅力,讓人這么一刻都不肯分離!”
江衍摸了摸鼻子,無辜嘀咕道:“哪兒啊,比起帝姬的魅力可是小巫見大巫了。”
別鬧了,人家看上的是你,不是我……
滄雪是沒空跟穹宇這一根筋磨嘰的,他既然要跟,也就隨他去了,反正不過就是去探探路,還能探出什么幺蛾子不成?
月黑風高夜,江衍,滄雪,還有穹宇三個人悄悄來到了清河鎮西南方向的郊外。
這清河鎮因為鎮小,所以走不遠就到了郊外,而且這郊外是真的很荒蕪,幾乎可以算是人跡罕至。滄雪他們走了半天都沒有看到一個人影,更不用說什么客棧了。
“白叔會不會搞錯了?”穹宇見好久都尋不著,不由懷疑是不是白澤弄錯了。
滄雪也有些奇怪,按理來說,這樣的地方,誰會來這里開客棧?給鬼住嗎?可是,白澤的預見應該是不會有錯的啊。
江衍低聲道:“應該沒錯。我們雖然沒有看見什么人,但是你看這周圍的樹木,有被人砍伐的痕跡,應該是這附近的樵夫砍的,證明這附近是有人的。”
穹宇仔細看去,確實看到了一些樹木被砍斷了,看上去應該是附近的人家砍來自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