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才輕彈那金針之后,便在那嗡鳴聲下安靜等著。
片刻后,原本昏睡不醒的云姝月就悠悠醒了過來。
云姝月只覺得自己身子沉重的厲害,身下濕濡濡的,渾身上下都沒什么力氣,腹中更是疼的讓她恨不得能將自己撕碎開來。
那猶如刀絞一樣的疼痛鉆心刺骨,好像連帶著五臟六腑都要被剮凈一樣,疼的她忍不住張嘴叫出聲,就聽到耳邊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
“醒了?”
云姝月朝著聲音那邊看去,模糊的視線逐漸清醒。
“云夙音……”
她聲音嘶啞難聽,一個名字就讓她仿佛耗盡了力氣,聲音弱到幾乎快要斷掉,
“你……來干什么,看……看我的笑話嗎?”
從來都是她高高在上。
從來都是她站著看著伏在地上可憐至極的云夙音。
她從未嘗過這么狼狽的滋味,自己躺在床上動彈不得,可往日里那個連說話都要看她臉色,隨便就能被她欺負,哪怕委屈至極也不敢說話的女子卻坐在她面前,居高臨下的俯視著她。
云夙音不知道她腦子里在想什么,可見她滿目猙獰變化不斷就知道不是什么好東西。
她嗤了聲:“你有什么好讓我看的?看你這半死不活的樣子,還是看你說句話都費勁兒?”
“那滿大街的雜耍唱戲的不比你精彩?”
云姝月臉色慘白,連皮膚都因為失了血氣而顯得有些透明,被她一句話氣得胸口不斷起伏,張嘴想要罵人卻累的說不出半個字,只能呼哧呼哧的喘息。
云姝月想要起身,就感覺下身一股巨疼,猛的跌回去后疼的叫出聲。
“你已經病入膏肓,我只不過是暫時替你止了血,強行用金針將你喚醒,那金針還在你身上,你要是嫌命長了就盡管折騰。”云夙音涼颼颼的說道,
云姝月睜大了眼:“病入膏肓……”
“不然呢?你不會感覺不到你現在油盡燈枯,不過靠著外物吊著一口氣。”見云姝月死死看著她,她淡聲道,“你也別這么看著我,我今天不來,三日內你照樣會死。”
“我來了,好歹還能讓你醒過來,不至于連自己怎么死的都不明白。”
“你會這么好心?”
云姝月喘息了半晌,才從喉間擠出這句話來。
云夙音揚唇:“我當然沒那么好心,誰叫你那祖母跪在地上捧著大把的銀子求著我來,連身份顏面都不顧了,擱在安國公府門前撒潑。”
云姝月愣了下,神色微緩了下來,正覺得心頭熨貼想要露出個淺笑,就聽到云夙音嘲諷道,“是不是覺得她對你還挺好的,為了你能豁出老臉出去求人?”
“別瞎想了!”
云夙音一句話就打破了她的幻想,
“要不是你肚子里這塊肉是被云嘉懿踹掉的,你死了之后云家上下也得跟著陪葬,背上謀害皇嗣害死皇子側妃的罪名,你以為她會為著你做到這種地步?云黎安又會答應讓她出去丟人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