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音,我這輩子都沒跟你服過軟,只這一次,我求你。”
云姝月沿著床邊跌在地上后,掙扎著爬了起來,跪在地上說道,
“我求你,放過我娘……”
云夙音退開半步,見她磕頭時身下開始淌血,腦袋磕在地上時片刻就見了青紫,她沉默片刻才道:“我可以答應你,只要王氏沒做過不該做的事情,云家事畢之后我不會要她的命。”
見云姝月還想說話,云夙音眸色冷沉,
“這已經是我最大的讓步。”
云姝月臉色慘白,半晌才道:“……好。”
……
云夙音替云姝月重新止血,以金針刺穴勉強穩住了她的情況之后,就站在一旁看著她拿著絹布以血書寫云黎安過往。
她倒沒有再做手腳,反而寫的十分詳細,不僅有云黎安早年娶妻生子,后假借英雄救美結識林氏之后,藏匿妻兒哄騙林氏下嫁,還有后來豢養她們母女在外種種。
云黎安苛待林氏一雙兒女,屢次放縱長女謀害云夙音之事,還有云黎安騙她跟四皇子來往,以美色強奪婚約,以及后來是如何陷害嫡女,意圖下藥之后毀她名節逼她為妾,拉攏林家為四皇子所用。
等她寫好之后,留了姓名,按了手印。
做完這一切,云夙音將血書收起來才道:“云黎安當年跟你娘成親時可有婚書?”
云姝月既然已經賣了云家,就沒再隱瞞:“有,東西在我舅舅家保管著,你可以讓人拿著我的信物去取。”
所謂信物,就是云姝月的一枚玉佩。
那玉佩看著像是玲瓏扣,十分精致,云姝月這里只有一半,另外一半在她舅舅手里。
云夙音將那玉佩收起來后,見她臉色慘白的委頓在地,突然開口:“看在你這么老實的份上,我提醒你一句,也免得你死的不明不白。”
“那天你們從林家離開之后,云嘉懿那一腳雖然踹的你動了胎氣,可只要有大夫及時過來,你的孩子未必保不住,而你也不會胎死腹中落到這般田地。”
云姝月猛的抬頭看著她:“你這話什么意思?”
云夙音淡聲道:“我聽說從你流產之后,到那死胎留在你腹中,整整四天偌大的四皇子府都沒請來一個大夫,四皇子只扣押了云嘉懿后,追究云家傷害皇嗣謀害側妃之罪。”
“要不是云家怕擔罪責滿京城的找大夫鬧的太大,消息傳進宮中丟了皇家顏面,之前你府上那位太醫還未必能過來。”
云姝月臉色本就慘白,這一瞬間更是透明如紙:“你是說……四皇子?”
云夙音看著她:“慕容崢哪怕落魄,他也是皇子,在宮里挨了板子都有太醫過來看他,可到你的時候,卻沒有一個大夫能踏進四皇子府大門的。”
她只是點到即止,等說完后才道,
“我已經替你止了血,施針之后我會開副湯藥給你,讓你最后這兩天時間活的體面一些,能如正常人一樣。”
“兩天之后,你的時間也就到了,好好珍惜吧。”
云夙音將血書和剩下的金針收好之后,轉身就走。
云姝月伸手想要拉她:“云夙音,你別走……”
“…你把話說清楚,你剛才到底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四皇子府請不來大夫,什么叫她本可以不用落到這般田地,連孩子也不用去死?
是四皇子……
是他不愿意給她請大夫?是他不想要她的孩子,想要送她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