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九淵看著云夙音說道,
“我知道你心中有所不忿,本王也可以保住安國公府遺孀性命,可是阿音,安國公跟本王的情況不一樣。”
“本王本就是以謀逆起家,當年也殺盡了皇室族人,身負惡名不懼流言蜚語,也百毒不侵無所謂外人怎么看待,可是廖家上下不同。”
“廖家替大晉征戰百年,祖祖輩輩都是忠臣名將。”
“他們一旦跟本王廝混在一起,名聲糾纏,就算真的只是為了替安國公討回公道,最后落在旁人眼里也會變成了為奪皇權謀逆叛亂。”
“到時候安國公府百年清譽毀于一旦,就連安國公哪怕得以昭雪,恐怕在地上也難以安息。”
他跟安國公不是一路人,卻也知道那般忠臣看重的是什么。
那些人寧肯死,也不肯背負上亂臣賊子的罪名。
君九淵說道:“安國公夫人是不會選擇讓本王庇護她們的,而如果單憑他們自己去跟慶云帝對上,逼著他下罪己詔承認當年所做事情,替安國公昭雪。”
“你覺得可能嗎?”
云夙音聞言緊抿著唇,哪怕心中氣惱,卻也知道這事情根本不可能。
她就算不是古代人,也知道想要讓古代那些皇帝下罪己詔有多難,
這可是會被記入史書世世代代的傳下去的,等于是讓皇帝背著一世的污名。
慶云帝能那般卑劣謀害安國公,又偽裝這么多年甚至想對安國公府趕盡殺絕,又怎么可能愿意讓安國公夫人揭穿他以前所做丑事?
君九淵緩緩說道:“就算真有一日想要替安國公昭雪,要問罪有罪之人,也不該讓他們染上任何惡名。”
云夙音冷聲道:“那就這么放過他了?”
“怎么會?”
君九淵見他家小兔子氣得眼里滿是煞氣的模樣,伸手撫了撫她腦袋說道,“他是皇帝,自然不好讓安國公府跟他對上,可如果換一個皇帝呢?”
“他自己不肯下罪己詔,那就讓人來幫他。”
“慶云帝是個怕死的,皇權更迭、性命攸關之時,他就算不想認下這些罪名也由不得他做主。”
云夙音一愣:“你想奪皇權?”
君九淵失笑:“本王可不想。”
“當皇帝多累啊,什么事情都要操心,做什么之前都得顧忌朝中天下。”
“那御史大夫的腦袋比宮門前的石柱子還硬,本王要真當了皇帝,怕是朝里的御史都得撞柱而死。”
他從來就看不上那個位置,也沒覺得當皇帝有什么好的。
身處那位置之上,勾心斗角寢食難安,日日防備著有人奪權也就算了,還起得比雞早,睡的比狗晚,干的比牛多,稍有半點差錯就會被御史噴的滿腦袋口水。
君九淵本來就是個肆意的性子,也不愿意為著旁人委屈自己。
他不為禍江山已經算是不錯了,要真當了皇帝,那妥妥的就是旁人眼中的昏君,還是為著他家小兔子“美色”就能縱著紅顏禍水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