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現在,你還想護著她嗎?”
陳嬤嬤抬頭時,眼里全是淚:“你是怎么知道這事的?”
“很難嗎?”
云夙音揚眉,“你那老夫人看著慈眉善目,實際上卻是最心狠歹毒。”
“劉管家,云姝月,云錦元,還有我……哪一個不是她至親至信的人?”
“她能為著云家顏面,處死伺候云家多年的劉管家,絲毫不在意云姝月名聲任由她跟四皇子茍且,還有云錦元和我,我們就算不得云黎安看重也是她的孫兒。”
“可她能夠任由王氏將云錦元養歪,任由云姝月害我性命,不惜朝著我下藥毀我名節也要保全侯府,這種人怎么可能會那么善待你這個仆人?”
云夙音淡聲道,
“她對你好也就算了,還愛屋及烏將你女兒甚至孫子孫女都捧在掌心里,把連給她自己親孫子都沒有給過的慈愛給了這些毫不相干的人,長腦子的人都會知道這其中肯定有問題。”
“你跟了她這么多年,想必也知道她心性手段,你該不會真的覺得你能成為那個唯一能讓她心存善意的例外吧?”
惡人之所以叫惡人,就是因為他們早就沒了良知。
像是云老夫人這種人,心肝都被黑水泡的腐蝕了,早忘記了善良怎么寫。
她心里又怎么可能會有例外?
陳嬤嬤聽著云夙音的話后,忍不住就邊哭邊笑了起來,“是啊,我真蠢……”明明最是知道她性情,明明親眼看到過她害死那么多人時的狠毒。
她怎么就會信了她對自己的例外?
陳嬤嬤又哭又笑:“可你不也一樣的蠢?”
她這會兒滿心怨憤,無論是對著云老夫人和云家,還是揭穿這一切的云夙音,她冷嘲著說道:“你告訴我這些,無非是想要從我這里知道云家的事情,讓我幫你對付他們。”
“可是云夙音,你都說了云黎安是我兒子,我怎么可能幫著你對付他?”
云夙音聞言也不惱,只是盤著腿淡聲道:“那可不一定,畢竟你這兒子跟別人的兒子不一樣。”
“他能對著親娘下手推著你去死,能為著權勢富貴坐視你為奴為婢多年,臨了了讓你頂罪,你要是還護著他的命,那你可就不是一句蠢能形容的了。”
陳嬤嬤緊咬著牙:“他肯定不知情……”
“你是在說服我,還是在說服你自己?”
云夙音嗤笑了聲,
“云家那點兒破事連周氏都能知道,更何況是云黎安,你以為云黎安是什么純白無瑕的小綿羊,他是怎么一步步爬到今天這個位置的你不知道?”
“像他這種人,生性多疑又容不得人,只要有蛛絲馬跡就一定會尋根究底。”
“連我知道周氏的事情之后都會起疑,你覺得他這么多年幫襯洪家會沒想過?他會不知道自己親娘為什么會那么善待一個下人的女兒,甚至恨不得將家底都貼給周氏?”
陳嬤嬤被她說的臉色慘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