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霆微睜大眼,哪怕云夙音沒有細說,可他也反應過來她言語之中對于她所謂的那個“生父”的冷漠。
而且她母親就算被人騙婚,與她生父相識,兩人歡好照理說也該瞞著夫家之人,可云夙音卻是說,她母親夫家的人知道此事,甚至還主動隱瞞多年,未曾叫云夙音知道她的身世。
就連這玉玦也被他們私藏了起來,直到年前才到了云夙音手上。
這期間種種,顯然有些不正常。
赫連霆幾乎第一時間就猜到,恐怕云夙音的生父跟她母親之間所謂的“歡好”,并非是你情我愿,中間還夾雜著其他算計之物,才會叫她提及時就這么帶著厭惡。
云夙音也沒管赫連霆到底猜到了什么,只是繼續說道:“我沒見過我生父,所以也不知道他是什么人。”
“要不是剡王這次突然朝著我和阿淵動手,還提到了巫族密鑰之事,恰好小舅又跟巫族有些千絲萬縷的關系,我恐怕到現在也不會想到巫族上面來。”
她說的半真半假,將云家的事情告訴赫連霆后,卻也隱瞞了她能夠變成兔子的事情,更隱瞞了她這具身體的生父當年身上的那些異常。
“剡王對于密鑰的事情一知半解,審問之后也沒問出太多有用的東西。”
“我問過小舅,她也不清楚什么是巫族密鑰,再加上剡王對手持玉玦之人懷著惡意,所以我才一直隱瞞,讓他從赫連少君那里探聽消息。”
君九淵一直站在一旁,在云夙音開口之時安靜至極,等她說完后,才在旁說道:
“不瞞赫連少君,我和阿音這次來南越,除了問罪剡王的事情,跟南越交涉之外,也是想要查清楚阿音的身世,還有這玉玦的出處。”
“剡王所做讓我二人心生忌憚,今日讓赫連少君過來,也是想要問少君一句,那巫族密鑰到底是什么?還有巫族對于阿音,到底是敵是友。”
赫連霆聽著二人的話,臉色變幻不斷。
巫族之人很少跟外族通婚,特別是巫族純血,更是禁止與外界之人留下血脈,淡化巫族血統。
云夙音手中這半塊玉玦,雖然與他所知道的三家的信物都有不同,可只觀其花樣就知道必定是巫族之物,換句話說,云夙音的生父肯定是巫族的人,且是巫族純血。
而眼前站著的這位大晉攝政王妃,不僅僅是圣巫尋找的密鑰,也同樣是他們巫族血脈。
這跟他之前所預想的完全不一樣。
赫連霆深吸口氣,對著兩人正色說道:“我也不知道巫族密鑰到底是什么,只聽我父君說起好像跟巫族密地有關,只是那里除了圣巫之外沒有人能夠進去,所以你們若想知道具體的東西,只有見到圣巫之后才能清楚。”
“不過有一點我可以肯定的告訴你們,巫族對于所尋之人絕對沒有惡意。”
他抬眼看著二人,目光鄭重,
“巫族雖是小族,可若傾巢而出想要找個人并不是難事,阿燁和君王爺也都應該我們巫族之人的手段,若真對誰心懷惡意,便不是這般尋找。”
“我們對你絕無惡意,圣巫亦然,否則他也不會交代出來尋你之人,決不可傷人。”
赫連霆像是怕云夙音不信,他突然朝著云夙音那邊一揮手。
兩人明明間隔很遠,可云夙音卻莫名感覺到周圍凝滯下來,像是有什么東西朝著她身上探來,肉眼卻幾乎看不到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