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內侍是顯帝身邊的人,也很清楚這次的事情錯在南越,而眼前這幾人不僅僅是大晉的人,更是南越的“債主”,面對君九淵幾人時,能屈能伸至極。
阿莫被拉下去之后,他依舊弓著腰神情獻媚,只求將眼前這三位祖宗請進大殿。
旁邊那些皇城禁衛看著“囂張”的君九淵,哪怕心有憤恨,卻也不敢露出什么表情來。
云夙音掃了一眼周圍,不由低笑了聲。
自家男人這拉仇恨的本事真是一天比一天強了。
她倒沒覺得君九淵這樣有什么不好的,畢竟南越皇帝明知道他們跟剡王府的那些舊怨,卻還將那名叫阿莫的少年放了進來,要說沒有試探之意才有鬼了。
這偌大的南越皇宮,若非有人準允,區區一個沒了主子的瘋狗怎么可能進得了這皇宮大內?
顯帝既然想拿著阿莫來試探,就別怪他們不給他顏面,鬧起來丟臉的也是南越皇室,不是他們。
云夙音看了眼高聳朝上的臺階,再看著那殿門大開的宮殿,神色冷淡的道:“你們南越在此設宴款待我們?”
那內侍心中一頓:“王妃?”
云夙音冷笑了聲:“既是國宴,待的是國賓,你們南越的禮儀原來是這樣?”
她挑眉看了眼空空如也的大殿之前,對著那內侍時言語微涼,
“我大晉國宴之時,禮樂宴師迎于殿前,唱和宮闕樣樣不缺,最差也是皇子官員在外迎接。”
“你們南越……”
眼眸流轉之間,她嘴里輕嘖了一聲,目光落在那內侍身上,明明沒有說出什么嘲諷之言,可那話里的意思卻讓得在場所有人都像是被扒光了衣裳,難堪至極。
云夙音仿佛還嫌不夠,扭頭朝著林京燁道:“小舅,原來南越皇室落魄成這樣了?連個像樣的國宴都辦不起?”
林京燁冷笑出聲:“大概是窮的?”
他還當趙家的人出息了一些,既然開了國宴就知道該好好待客的道理,沒想到居然在這種事情上面惡心人,君九淵的身份等同晉朝國君,這次更是以大晉出使南越。
這諸國國宴,哪一家能辦的像是南越這般寒磣?
那內侍聽著兩人的話時,忍不住打了個哆嗦,而下一瞬君九淵的話更讓他骨頭縫里都透著涼。
“既然窮的連國宴都辦不好,那也不必商談賠償之事了,想必本王要的他們也給不起。”
君九淵神色冷漠,“回去吧。”
云夙音和林京燁聞言半點遲疑都沒有,跟著君九淵轉身就走,而那內侍臉色大變之下,連忙快步上前伸手就想去抓君九淵的衣袖。
君九淵腳下一停,垂眸看著抓著他衣袖的手,再抬眸時,那目光讓得內侍一哆嗦,好似下一瞬自己的手就會沒了一樣,他連忙縮了回來。
“君,君王爺……誤會,都是誤會。”
那內侍這會兒哪里還記得之前碩王跟顯帝交代的事情,只臉色慘白的急聲說道,“國,國宴不在這里,這里只是前殿,陛下早已安排好了禮樂朝臣,在正殿迎接。”
君九淵眸色冷漠。
那內侍頭皮發麻,心里暗怪自家陛下真是沒事找事,本來就已經操辦了國宴之事,還非得先給人個下馬威,結果下馬威不成,反倒是自己落了下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