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帝一句話破功。
他已經年過六十,白發蒼蒼,臉上溝壑遍布之下,整個人都蒼老至極,可君九淵卻還身強力壯,南越一眾皇子也都正值壯年。
這般被明晃晃的諷刺年歲,顯帝險些氣的捏碎了手里的玉扳指。
魏王早知道君九淵性情,也覺得顯帝在口舌之事上根本辯不過毒舌的君九淵。
要是再讓顯帝這么說下去,就算不被君九淵給氣死,恐怕也得撕破了臉皮當場翻臉不可,他上前一步朝著顯帝說道:“還請父皇恕罪,方才馮春擅作主張羞辱晉朝來使,為難晉朝攝政王。”
“兒臣不愿因他讓得晉朝之人以為我南越毫無氣度,也不愿因小人一時作梗,致使兩國交惡,所以方才在外面,兒臣已經替父皇懲處了馮春。”
顯帝猛的看向魏王,明明氣怒至極,卻還不能訓斥半句。
若在平時,魏王敢擅自殺了馮春,在宮中動武,他定會好生教訓于他,甚至能借著此事剝了他身上那親王的皮,可如今當著君九淵他們的面。
魏王一副為著南越,為著他分憂的架勢,所以才斬殺馮春。
要是他再開口訓斥,豈不是告訴所有人馮春是受他指使,是他故意為難羞辱君九淵,想要讓晉朝之人難堪?
有些事情放在私下可以肆意胡來,可一旦捅到了明面上,傷的就是兩國的顏面,而以君九淵的性情,直接甩袖子走人興兵來犯都是可能的。
顯帝哪怕腦子再糊涂,也不會當眾駁了魏王的話,只能忍著怒氣說道:“你做的好,枉朕信任馮春,才讓他親自去接攝政王,卻不想他居然這般無狀,敢于冒犯晉朝使臣,死有余辜!”
“父皇英明。”魏王說道。
顯帝憋著氣。
君九淵淡聲開口:“本王王妃有傷在身,不宜久站。”
顯帝哪怕再氣,宮宴在前,眾目睽睽之下,他也只能開口讓君九淵他們先行入座,而晉朝一行人的席位,就在巫族之人身旁不遠。
云夙音他們入座之后,赫連如月就朝著這邊喚道:“云姐姐。”
云夙音朝她笑了笑,又對著赫連霆點點頭,這才看向那個臉色有些陰沉的奉山長老。
奉山長老雖然惱恨君九淵他們,卻也沒想到君九淵容貌極好,他這王妃更是絕色,留意到她目光,連忙扯著嘴角露出個和善笑容來,正想打個招呼。
誰知道云夙音目光從他身上掃過之后,就直接扭頭轉了過去,一副被他臟到了眼睛的模樣。
那無視的模樣,差點沒讓奉山氣炸。
剡王一直跟在君九淵他們身后,此時見到奉山長老時,臉上頓時露出驚喜,只是他才剛叫了一聲“奉山長老”,還沒來記得求救,就見到奉山滿是冷色的看著他,那目光之中哪還有半點往日親近。
他渾身一凜,腦子里突然就浮現出赫連霆和林京燁之前跟他說過的那些話。
“——你如今已經沒了用處,你覺得奉山還會讓你活著到巫族嗎?”
“——你所得的一切,不過都是靠著巫族,靠著你身上那點兒巫族的血脈,沒了巫族的依仗,你又算是什么東西?顯帝和南越皇族的人,怕是會忍不住第一個要了你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