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前輩應該知道,血蠱蟾并非只有毒性,蟾毒的藥性同樣很高,且也能淬煉人體,熔煉藥性……”
衡羽長老聽著云夙音的話,驀然間睜大了眼,像是明白了她的意思,驚愕道:“你想將他的身體當成藥爐,借著血蠱蟾毒淬煉他體內藥性,保留他的藥毒之體?”
她不是不知道血蠱蟾毒的藥性,這東西本就是她豢養,也沒人比她研究的更加透澈,她當然知道血蠱蟾毒除了毒性之外的另外一重用處。
可是她卻從來沒有想過,以人為爐,借蟾毒熔煉藥毒之性。
難怪……
難怪云夙音之前說,她要替君九淵保留藥毒之體。
云夙音見她猜了出來,也沒瞞著她:“我是有這想法,反正替阿淵解毒,他也要經歷極為難忍的劇痛,倒不如將藥性發揮到最大。”
尋常拔毒,只是解除了毒性,同樣化解掉君九淵這些年體內堆積的冗沉藥力。
那些毒性侵入他五臟六腑,骨骼肌脈,之前更被她強行壓制在丹田,以內力和那些同樣堆積的藥力抗衡多時,此時如果只將毒性拔出。
那些藥力也會跟著一并被帶出,甚至逐漸流失,連帶著君九淵修煉多年的內力也會被化去大半,身體更會因為藥毒之性被強行祛除,虛弱很長一段時間。
云夙音固然有辦法能夠替他補養回來,可他多年內力和功夫也就全廢了,這對于向來好強的君九淵來說,根本不是好事,而身處他那個位置,又時時有人覬覦窺探。
他若沒了自保之力,也會成為他人眼中肉食,這絕非他想要的。
云夙音既想替君九淵解毒,又要保住他一身內力和功夫,所以只能用這種辦法。
她和夏侯聞聲已經試驗過無數次,雖然沒有百分百的把握,可八成的機會已經足以讓他們這么做。
就算真的失敗,她也依舊能夠保住君九淵的命,最差也不過是恢復到尋常解毒后虛弱半年的程度,總好過嘗試都沒有嘗試便直接放棄。
云夙音看著衡羽長老:“我與阿淵之前就曾說過解毒的辦法,他自己也選擇的這一種。”
衡羽長老聽著云夙音的話忍不住張了張嘴,想說她說的這些太過異想天開,也覺得她這樣冒險,可是對上她滿是篤定的目光,看著她端著藥碗卻異常鎮靜的神情,半晌只能松開手。
云夙音緩緩一笑:“前輩若不放心,就在一旁幫我看著,要是真出了事,也還有前輩幫忙施救。”
衡羽長老哪怕一大把年紀了,聽著這話也是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那滿是冷艷的臉上露出點兒嫌棄。
她算是看出來了,之前赫連霆傳信時還說,云夙音需要她幫著替君九淵解毒,可如今看來,她自己早就有了打算,需要的也不過就是血蠱蟾和那些藥材。
云夙音見狀輕笑了聲,端著藥碗走到君九淵身旁,在他耳邊低聲道:
“阿淵,張嘴。”
君九淵此時已經被體內的毒折磨的神智迷糊,身上的劇痛遠比以前每一次都要更加猛烈,就好像皮肉寸寸炸裂開來,筋脈骨肉都被消融。
哪怕心智堅毅如他,也險些要扛不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