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臉憂傷,泫然欲泣。
從十五歲起,全派上下,都在說她和那人是天作之合、金童玉女。
她一向都是一笑置之,覺得這些人就愛瞎起哄。
可這些年潛移默化,她也覺得林坤會是自己的歸屬,也預想好了往后的人生,可似乎現實就愛作弄人,她預想到人生在數個月前發生了偏離。
不知道哪里冒出個瑯琊閣千金,輕易就奪去了大師兄,這段時間還不時來華山,跟林坤你儂我儂。
越發讓岳靈兒心里難受,以至于這段時間患得患失。
“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蒼老聲音突兀地從身后傳來。
岳靈兒被嚇了一跳,回頭看去,竹林樹影下,站著一個佝僂的身影。
他緩步邁出,露在月光下。
一個鶴發雞皮的老者,雙手負后,頗有一派宗師的出塵風范。
岳靈兒自問在華山這么久,認識朝陽峰上的所有人,卻從沒見過這個老人。
“老爺爺,你哪個峰哪個院的?”岳靈兒不悅地皺起眉頭,剛才那詩句的意思,傻子都明白,自己的事情何時輪到一個外人調侃?
她審視老者。
“老夫……無名。”
這老人赫然是葉擎易容打扮的。
“無名?你糊弄誰呢……好大的膽子,知道這里是什么地方嗎?”
岳靈兒利落起身,右手按住劍柄,“再不說真話,我就當你是潛入華山的奸細,格殺勿論。”
“喲?小女娃娃,不是我看不起你。”葉擎豎起食指,調笑道:“但你真的太弱,我一根手指就能應付。”
岳靈兒柳眉倒豎,被氣笑了,她資質雖然不如林坤,但天賦、實力在華山也是排的上名號的,要不然就是有父母這層關系,也不能讓她成為真傳弟子。
“糟老頭,大言不慚!那別怪我不客氣了。”
岳靈兒氣機大放,赫然有玄階下品的實力。
拔劍而出,劍尖直刺葉擎胸口。
月光下,劍身閃爍微光。
白云出岫!
葉擎后撤半步,詭異地躲過了劍尖。
岳靈兒一怔,但迅速轉化劍招,蒼松迎客!
此后攻勢如狂風驟雨,華山劍法不奏效,那就換成狂風快劍、寧氏一劍,乃至于偷學的太岳三青峰都凌厲使出。
在她看來孱弱的老人,卻如風中落葉,飄逸隨心,隨著她的劍風搖曳,她總是差一絲擊中他。
畢生所學都使了個遍,岳靈兒氣喘吁吁,竭力再次用出殺招。
錚!
葉擎食指彈在了岳靈兒劍身薄弱處,稱得上好劍的劍器,發出凄厲哀鳴,劍尖附近三寸,碎裂開來。
雄渾力氣震蕩,岳靈兒同時虎口一麻,再也握不住斷劍,脫手而出,飛了出去,斜插在地面上。
“劍不好,劍法更差。”葉擎居高臨下的口吻,點評了一句。
岳靈兒驚怒交加,這一柄青云劍,是她娘寧雨秋珍藏的寶劍,吹毛斷發,就這么被一指彈碎了?
“……”岳靈兒竭力平復情緒,眼神閃爍,偷瞥向竹林出口,緩聲道:“前輩潛入華山有何目的,應該沒惡趣味到恃強凌弱,只為欺負我這個弱女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