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資本?流民區的人,在要塞看來不過是一群廉價的苦力罷了,你應該知道,即便是他們當中最富庶的人,也入不了要塞人的法眼。”
曲項然靠在沙發上點燃一支煙,提起那段快要淡化在他記憶當中的往事,目光變得深邃起來:“我們連續搶劫了幾個商鋪老板之后,每個人手里都平均有了上千塊的存款,大家終于覺得日子有了盼頭,于是決定干最后一票!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墨菲定律的緣故,還是僥幸心理的關系,大多數人決定做最后一票的時候,其實都已經察覺到了危險的到來,而且都死在了這個最后一次上面,包括我們。
可惜當時的我們,并沒有意識到這一點,已經嘗到了甜頭的大家一拍即合,盯上了集鎮最大的糧行老板。
讓我們沒想到的是,那個糧行老板是個視財如命的主兒,面對我們的洗劫,他帶著自己的兒子奮起抵抗,砍死了我們的一個同伴,當時我頭腦一熱,就把他們爺倆全給殺了!
那時的流民區,本就因為大旱而人心惶惶,嚴重影響了工業區的生產,而且當年的執法隊還都是要塞內派出去的精銳,不像現在一樣腐敗,也不像現在一樣冷漠,面對流民區呈指數增長的犯罪率,還有接連發生的慘案,他們開始進行徹查。
我們這伙由普通工人組成,沒有任何反偵察意識的匪徒,自然也就被盯上了,當時我知道這件事之后,心里就很清楚,如果我回家的話,老婆孩子都得被我拖累,所以就想著帶隊伍深入荒漠當土匪。
當時我們已經把一切都給計劃好了,準備當晚就跑路,不過隊伍里有一個人放心不下自己的家人,想要回去跟一家妻兒老小告別,結果被埋伏多時的執法隊給抓了個正著,面對執法隊的嚴刑逼供與要挾,他出賣了我們,導致我們的藏身地被圍剿,當時我們所有人都在拼了命的逃跑,我也因此中了一槍,最后十幾個大老爺們,就活了兩個。
沒有了自己的人馬,我想要當匪的計劃就破滅了,而且執法隊的人在到處緝拿我,我身上本就帶傷,而且沒有了哥們兄弟的幫襯,想要打劫也不可能了,恰逢那時要塞內在招募流民勞工,愿意進城的人,每人給二百塊錢。
我最初當匪的目的,就是為了養活老婆孩子,在明知道自己走投無路的情況下,就把心一橫,編造出曲項然這個假名字,參加了這支勞工隊伍,同時讓我當年最好的一個兄弟,把我藏起來的物資和手里所有的錢,全都帶給思瑤母女。”
“這跟我聽到的故事不一樣。”寧哲看著因為回憶往事而有些面色凝重的曲項然:“小渝的母親,是被餓死的。”
“是啊,這件事讓我知道了,友情并不是任何時候都值得信任的。”曲項然對此不置可否:“我低估了人性,因為從思瑤后來的遭遇來看,她們娘倆明顯是沒有收到我留下的東西。”
“這事不能全怪你的朋友,你也更不能因此就把責任推卸干凈。”寧哲對于曲項然的說法并不認同:“你進入要塞之后,不是同樣沒有任何消息傳遞出去嗎?”
“這就是我接下來要說的。”曲項然并未否認:“你得知道,愛情這東西,也不是任何時候都值得信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