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白鶴、鄭太明等人正在你一杯我一杯的慶祝呢。
忽然就冒出個小廝來大喊老爺不好了。
這小院是崔氏的家產,來的自然是崔家的小廝,匯報的是崔氏的家事。
崔白鶴眉頭一皺,頓時不悅道,“怎們回事?沒看到我在宴客?”
“你們老爺崔云呢?怎么管教下人的,我看是打的少了。去把他給我叫過來!”
“可是老爺……”
“什么可是?我與幾個老友喝點酒慶祝一下,你非得過來喊大事不好,我看你是沒把我這個老爺放在眼里!”
“老爺,小的不敢啊,小的家中還有患病老母,為了看病已經賣了幾畝薄田,求求老爺……”
“來人,拖下去家法伺候,逐出崔氏!”
崔白鶴正在跟一群好兄弟慶祝今天的事呢,
這時候,自然聽不得不入耳的事,更何況能把李二整下去,科舉也能取消。
天下喜事莫過于此,多大點壞事能抵得過這個?
……
小廝哭天搶地的被拖了出去。
不過信箋卻掉到了地上。
崔白鶴倒是發現了這個信箋。他是不想讓小廝壞了朋友三四的興致,至于自己看看倒也無妨。
撿起來拆開一看……
“……帝頒詔書,發現祥瑞……”
“畝產……五千斤?!”
崔白鶴臉色瞬間白了,真就人如其名,白的像天鵝的羽毛一樣。
白的像燒給死人的紙錢一樣。
畝產五千斤的祥瑞?百姓聽了那豈不是?
崔白鶴簡直不敢往下想。
“崔兄?怎么了?”
“發生了何事?若是有難,盡管說啊。”
“是啊崔兄,我們五姓七望同氣連枝,有事誰還不伸個手照應?”
崔白鶴仿佛沒聽見幾個朋友的呼喚。
雙手顫抖的捧著繼續看了下去……
“……滋此祥瑞天降之際,朕才疏德薄,豈敢獨有此寶?愿與天下百姓共襄之……”
“是日,長安百姓哭嚎匍匐,山呼萬歲。聲音震于百里,鳥獸走避……”
“諸家百子皆驚恐,俱跪不敢稍有言動……”
“后,帝頒二詔。盡數正德生平之事。侍婢而三,奴仆而九,日夜享用之物,悉數披露……”
“……百姓聞之,莫不雙眼通紅。”
“后,詔又數其罪狀,盡言正德入長安后之行止。百姓聞之,磨牙吮血,齊呼……”
“陛下萬歲,陛下英明!”
“……帝笑曰,朕既為昏君,爾等何須侍奉?不如都連降三級,讓科舉績優之人……”
“老爺崔云聞訊,突發急病,現已心疾過世……”
信箋看到一半。
崔白鶴整個人就已經五感失靈了。
皮膚,感覺不到空氣與風,仿佛世界凝固了。
耳朵,聽不到任何聲音,仿佛身在一間暗室之中。
只剩下了牙關打顫之聲。
眾老者發現不對,紛紛圍了上來。
下一刻,崔正德兩眼一黑,原本雖然老卻依舊輕靈矯健的身軀向后倒去。
幾名老者紛紛大吃一驚,連忙扶住,給崔正德順氣。
“崔兄,怎么了,怎么突然這么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