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幾句,裴寂說的直是斬釘截鐵。
他沒有開玩笑,這事情就是真有這么嚴峻。
“若是市面上剩余的精鐵,能滿足李二所需,那這事情就麻煩了,李二極有可能利用這部分精鐵,鑄造兵器。”
“屆時突厥狼主再怎么雄才大略,只怕也要在李二手中鎩羽而歸。若是如此,那我等可就休想重見天日了!”
裴寂一番警告,眾人酒意頓時醒了。
紛紛……
“我去,還真有這個問題!”
“天策府諸賊,什么事干不出來?”
“這么一想,這群昏君奸臣還真有可能阻擋狼主!”
“如此說來,果然……我等此番,是勢在必行了?”
“當是如此了!”
眾人一番緊張,最后王景拍了板,做了決定。
“無論什么價格,這部分新出來的精鐵,我等都必須一分一毫不剩,全數吃下!”
“正是如此!”
“可是……”此時,清河崔氏的崔白鶴忽然為難道,“這精鐵之價漲的實在有些高了。便是諸位所說,最近正在低價出貨的精鐵,也在八十貫以上。這價格……”
“崔兄,大義面前,安言小利?”
盧長庚頓時拍了拍老友的肩膀,崔白鶴嘆息一聲,卻道。
“盧兄你是知道的,我清河崔氏前些時日,因為紙價之事受到重創,如今實在是……沒有多少余糧了啊,唉!”
被崔白鶴這么一說,盧長庚也是一怔。
接著也懊惱的想到了……
“崔兄說的也是……我范陽盧氏,前些時日因為筆墨之事,也是遭受了重創。這李二何其可恨?”
“朝堂之上,我的人都說了,范陽大火,結果這人硬要來查,我也只好真的命人縱火,將這一局戲碼演全了。如今……唉!”
說著說著,盧長庚也是一嘆。
其實大家都知道是怎么回事,范陽盧氏其實比清河崔氏還慘。
那清河的紙,其實還是有不少富裕之家偶爾購買。
可這筆墨,炭筆出來一段時間,李二這昏君不知聽信了哪路奸臣的讒言,竟要求所有參與科舉的士子,必須用炭筆作答。
于是這一下子,幾乎舉國的士子全都放棄了毛筆和墨石,改用炭筆書寫。
他范陽盧氏的筆墨產業,幾乎……
直接憑空廢了。
全廢了!
兩人互相哀嘆,其余眾人也有些兔死狐悲。
不過就在此時,隴西李家的老太爺李天城忽然道。
“諸位,正是因此,切不可讓那李二得到機會抵御狼主。若是狼主此來未能建功,則李二定然要再次欺壓我等百年。”
“屆時,休說是眼前這些家財,便是五姓七望這幾個字,只怕都要煙消云散!”
李天城這話一出,眾人紛紛悚然一驚。
還真是如此!
若是狼主這一次,也未能拿下李二,那普天之下恐怕也無人能擋得住李二了。
就李二麾下,杜如晦、魏征等人雖是奸臣,但卻個個不是好惹之輩。
更不必說李二那個幕后的少年謀士,簡直比天策府里一群老人加起來都厲害。
如此這般,那天下豈還有世家立足之地?